陈达生死亡时间太久,即使是在冬季,尸体也开始出现腐烂迹象,在警察局停放了一夜,由卫津南路甲长出面买了一口薄棺入殓,拉到荒郊野地掩埋安葬。
姜新禹站在窗前,看着警察把棺材抬上车,心里非常的难受。信任催生友情,风雨同路数年,他和陈达生既是有着共同理想的革命同志,更是生活中相互扶持的良师益友。
下班之后,姜新禹回到家里,呆坐在沙上,心里一片茫然。
上级突然遇害,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自己以后怎么办?有事的时候该和谁去联络?
老邱在哪?到底谁是老邱?他是姓邱,还是只是一个代号?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凶手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陈达生?
一系列难解的谜题,让姜新禹心乱如麻,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通过桥东寿材铺和老邱取得联系,二是向常红绫表明身份,她也有联络上级的渠道。
可是陈达生遇害这件事太蹊跷,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之前,姜新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的明白一点,他现在对谁都不信任!
“铃铃铃铃铃铃!”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
姜新禹起身走过去,伸手拿起电话:“喂?”
“是姜科长吗?”
“我是。”
“昨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您都不在家,我还以为记错号码了。”
“你是张金彪?”
“对对对,是我”
“彪子,是不是让大烟膏熏迷糊了?我不在家,你就不会往警察局打?”
“这事儿不能往警察局打电话”
姜新禹没心情和他闲聊,说道:“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您能出来一趟吗?”
“你在哪?”
“我在同德顺要不,您说个地儿,我过去找您?”
“不用了,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那成,我在四号房恭候您大驾。”
姜新禹放下电话,从衣帽架上拿过外套礼帽,穿戴停当了,开车前往同德顺大烟馆。
姜新禹知道,张金彪暗地里也在倒卖一些紧俏商品,他是混黑道的人物,本就是靠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讨生活。
估计这次找自己,要么是货物被缉私科扣了,或者是他的手下被警察局抓了,找自己帮忙疏通。
到了同德顺门口,姜新禹下了车,迈步走进去。
“呦,姜科长,快里面请。”伙计殷勤的说道。
“带我去四号房。”
“您这边请。”
伙计把姜新禹送到四号房门口,立刻转身去给管事送信。
姜新禹以前是辖区警长,主要是管管治安,权力也有限,现在不同了,缉私科专门侦办各类走私案件,同德顺即使是有牌照的大烟馆,对他们来说,缉私科科长犹如顶头上司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