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中取出一物,朝空中一扬,却是一枚信号弹,带着一缕青烟,钻入空中,在天际炸响。
那马将官叫道:“不好,他在呼唤附近的同伴!”催马举锏杀将过去,从侧面将那胖黑衣人拦住。
黑衣人三名同伴也想转身逃走,但被那对青年男女缠住,哪里脱得了身?
将官虽然拦住了胖黑衣人,但因为一只臂膀负伤,抡不动金锏,兼之厮杀时间较长,身体多处负伤,精神疲惫,被黑衣人刷刷几刀猛攻,不由连连后退,所乘坐骑也被一刀砍中马臀。
那马“咴儿”一声暴叫,驮着将官,负痛向山林外窜出。
郭破虏见胖黑衣人又想逃走,一甩手发出三枚毒蒺藜,分打黑衣人后背风府、灵台以及后腿承筋三处要穴,同时宝剑一举,从旁奔到北极星位,运剑刺向那人前胸,兜头拦截。
那人刚用砍刀格飞了两枚毒蒺藜,连忙回刀来挡宝剑,后腿承筋穴却再难躲开毒蒺藜,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郭破虏要去相助两名青年,却发现刚才被自己一蒺藜打中眼睛的男子正在快速朝林外奔跑,不禁暗暗冷笑。
这毒蒺藜是太师父柯镇恶所使独门暗器,面喂有剧毒,被打中后要就地休息,及时服用解药,否则不超过五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端的厉害。
这人此时竟加速逃跑,只会导致毒气快速攻心,等他跑大路,哪里还有命在?
蒙面杀人,虽然受人指派,但即自愿接受调派,也已罪不容恕,死何足惜?
郭破虏不理那逃跑的男子,凝神观看那对青年男女和三名蒙面人相斗。
只见青年男子头戴方巾,身穿青衫儒服,和刚才武官眉目间有几分相似,料来应是父子关系。
那青年女子发髻的饰品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烁,甩动两只辫子,脸若桃花,眉似粉黛,娇斥连连,和黑衣人鏖斗正酣。
这时突然转过头来,凝眸对着郭破虏感激地一望,那眼神清波流转,十分动人。
郭破虏十六七岁年纪,正是青春年少,对两性朦胧好奇之时,被她一望之下,心中怦怦而跳,满颊绯红。
幸好两青年只顾和黑衣人厮杀,看不到他发窘的样子。
郭破虏忙收慑一下心神,刚想冲助战,却发现男青年身姿潇洒灵动,剑招俊雅精微,不由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只见青年男子左手举起,拈了一个剑诀,衣袂飞举中,右手持剑攻向敌人下盘,在敌人闪身躲避时,顺势划过一个半圆,剑招袭向敌人身前十余处穴位,端的是飘逸非常。
这剑法如此熟悉,不正是玉箫剑法中的一招凤曲长鸣么?
青年乘势而,长剑向左斜劈,在敌人退让中又向右斜劈,一声清啸,顺势回转剑锋,从中路自下而撩向对手,却是玉箫剑法中的一招棹歌中流。
只可惜该青年功法不到,观赏有余,伤敌不足,差之毫厘,让敌人避让开去,郭破虏连呼可惜。
再看那女青年的剑法,身影晃动中,步法招式变化多端,隐隐和易经中的四象八卦相合,凌厉快捷,绵绵不断,虽然不知为何派武功,也似乎为名家弟子,不禁暗暗称奇。
郭破虏不再犹豫,蹂身而,身形飘忽,长剑和银橛分攻两名黑衣人的侧肋。
三名黑衣人早已不想恋战,可惜无法脱身,这时又逢对方忽添强硬帮手,顿时手忙脚乱。
男青年抓住机会,一招箫史乘龙,宝剑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那人当即毙命。
郭破虏趁一名黑衣人惊叫的间隙,把太师父柯镇恶的伏魔杖法使将出来,以剑做杖,长剑横斫,将一名黑衣人砍翻在地。
仅余的黑衣人见状,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走,刚跑出十余步,那女青年娇喝一声,劲透玉臂,长剑脱手飞出,从那人后背透心而入,噗地一声倒了。
男青年见杀尽了敌人,对郭破虏抱拳当胸:“多谢恩公搭救,在下向伯英,没齿难忘大恩。”
郭破虏初涉江湖,不擅应酬,脸一红,拱手回礼,动作略显稚嫩,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当然。向公子不必挂怀。”
男青年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郭破虏道:“免贵,在下姓郭,名破虏。”
男青年赞道:“破虏,破虏,破除鞑虏,恩公真好名字也。好男儿就应当以破除鞑虏,恢复家园为己任,虽九死而无悔。”
郭破虏道:“说得好,你我正是同辈中人。”
男青年又道:“我要出林查看父亲安危,不能和恩公详叙,这里的一家老小,就拜托恩公了。”
郭破虏忙道:“向公子请便,某定当尽力而为。”
向伯英不舍地望了一眼倒在地的妇人和哭叫的女童,和青年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快速向林外飞奔。
厮杀结束,青年女子收剑还鞘,神情瞬间变为满脸悲戚,向郭破虏惨然一笑,匆匆跑到倒地的妇人身旁,一手抱起了三四岁的女娃,用另一手推那妇人,对着她连声哭喊:“嫂嫂,嫂嫂!”
听她如此称呼,向伯英应该是她哥哥,而倒在地的妇人却是向伯英的妻子了。
那妇人身中数刀,僵仆在地,早已咽气,哪里还有回应?
青年女子又匆匆奔向骡轿,掀开轿帷,郭破虏见轿内俯身躺着一中年妇人,肩部中刀,鲜血直流,一动不动。
女子见状,将女童放在轿中,自己伏身不停地摇晃着妇人,口中哭喊着:“娘!娘!”
悲痛兼之劳累过甚,忽而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