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刀具能够发挥出如此骇人的结果,那就一定是有神力,有持续的神力才可以做到的。
联想着这些,陈瑀手扶着城头,觉得两腿发软。
“敢问是陈太守吗?”士颂骑在马上,远远地大声喊问。
陈瑀眼见这人衣甲整齐、喊声洪亮,立刻被他的气势慑服。
仿佛是下意识的一般,他拱手回道:“正是陈某。”
士颂也拱手施礼后,再次喊道:“陈太守,您所作所为,并非全无道理,只是没有念及百姓性命与生计。”
陈瑀慨叹一声,想着近来吴郡一带的厮杀不断,总还是心里有些愧疚的。
“孙策不日便会杀回,到那时,您的安危就更有危险了。”士颂接着说道,“所以,某请您念及百姓及兵将们的安好,念及您自己的安好,出来城池。”
陈瑀皱了皱眉,颔下的胡须略微颤抖。
这是在劝说投降,他不禁迟疑起来:投降,能够保证自己的性命吗?
士颂见他犹豫,随即对自己身后的队伍一摆手。
陈珪、陈登二人,骑马从队列中现身出来。
“兄长!”陈珪拱手喊道。
陈瑀立即觉得惊讶:“吾弟不是在下邳吗?”
陈珪叹口气,再仰头说道:“我本来想要找机会擒住吕布,但被盛德将军劝来。天下纷乱,我见他仁德宽厚、文武俱全,所以甘心追随。兄长,现已至此,可以迷途知返矣。”
陈瑀听罢长叹一声,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
沉默片刻,他再对士颂施礼喊道:“盛德将军,万般罪孽,皆可怪罪在瑀一人身上,不要再多伤性命!”
士颂立刻从身侧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拿在手中,他稍微用力。
“咔嚓”一声,士颂手中的羽箭断为两截。
举起断箭,他冲着陈瑀大喊道:“从您往下,从现在开始,若有一人死于非命,士某必让凶手如此断箭!”
陈瑀还没说话,他身边的文武官将早已“轰”的一声欢呼起来。
“开城门”的喊声,刚从陈瑀的口中发出,他就听到脚下的城门,已经“嘎吱吱”作响着被打开。
清点了投降的文武官吏数目,士颂坐在城内府衙的大堂中,对陈瑀等人说道:“颂尽管直说——孙策将军那边作战并不顺利,不日便会转回吴县这里。如果诸位愿意,可以与我同登大船,返回南海郡!”
陈瑀等人听说孙策很快就要回来,心里当然惊骇:孙策脾气暴烈,肯定不会轻饶。
“我等愿意与您同去南海郡。”陈瑀连忙带头表态,但又有些疑惑,“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如何能够迅速逃离此地?”
士颂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大船足可容纳,请您与诸位大放宽心。”
心中虽仍有疑惑,陈瑀即便不能相信士颂,但对陈珪父子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于是乎,四千余名官吏及其家眷们,在士颂、薛综等兵将的指挥、护送下,迅速地前往海边,有条不紊地登上了巨舰。
到了海边,陈瑀终于彻底服气了:小山一般的巨舰依次排开于海面上。
这样的情景只有震骇万分,再无反抗之念。
这边的人们登船,华佗先生也在当地人的引荐下,被士颂恭请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