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很难改变。士颂的计策于陈宫听来甚好,至于吕布是否能够做到固守徐州,那又是只有天知道的事。
再做了所处情势的交流以后,士颂施礼道谢、告别后,转回军营驻地。
陈宫思索良久,前去拜访吕布。
到了府衙后堂,他得到侍卫进去回话的通报后,却见陈圭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陈圭的儿子陈登,接受了曹操的任命为广陵郡太守,此时驻扎在射阳。
对于现在的袁术派兵来袭,陈圭这次倒没有设计暗害吕布,而是真心要击退来敌。
原因就在于袁术悖逆,而吕布好歹还尊奉朝廷正朔。
可他把自己的退兵之计呈报吕布后,只换来了对方的不屑与大笑:“与我爱婿所言相同。由此可见,盛德真诚对我!”
陈圭见状虽然惊讶,但也只有悻悻地道别退出。
两人施礼后擦肩而过,陈宫回身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暗自怨恨:陈圭、陈登父子,凭借大族名士的身份,以及各自的机智诡谋,简直把吕布欺哄得如同幼儿而不自知。
偏偏吕布既对这两人尊崇,又不能听进陈宫的劝说。
心中慨叹一声,陈宫迈步走进后堂。
跽坐在吕布的对面,他还没开口,就听吕布大笑着说道:“陈圭前来献策,某只作恳求。他得意地说了许久,却和士颂的建议一致。这样看来,士颂还真的很有本领呢!”
陈宫听得明白,这是陈圭思索出了良策,却落在了士颂的后面而没有被吕布采纳。
“在下恭喜温侯既得到大助,又得到佳婿。”陈宫由衷地施礼说道。
先是开心,吕布再就皱起了眉头:“要说士颂仪表堂堂、文武俱佳,我女嫁给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很遗憾,他所处南海郡荒凉僻远,我不舍得爱女远行。”
陈宫淡然一笑:“还别说现在,既是数百年前,南越武王赵佗既已雄霸彼地。士夑、士颂父子居于彼地,出入若王侯一般,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吕布愣了一下,还是摆摆手说道:“那也是太遥远了。”
“士颂若非胸怀大志,怎么可能突然远道而来?”陈宫继续说道,“您可曾想过,他真的是为您的爱女前来的吗?”
吕布迟疑一下,默然地看着他。
陈宫正色回视着他,认真地继续说道:“您守住徐州,那就是遏制了曹操从这条道路南下;进而取得了广陵郡,我们不仅会更容易地守住徐州,更会遏制袁术、孙氏。士颂与我略谈,说是会从南方挺进荆州、扬州,来与您汇合。这样的大谋划由士颂提出来,您还对这样的佳婿不满吗?”
听了这样的话,吕布大致明白了:爱婿的意思,是让自己守住这里,期待将来的汇合。
想着这样做,似乎是在为爱婿守地盘,吕布骄傲的心中,生出一些不适感。
“我还是舍不得爱女。”他漠然地说着,端起一杯酒饮尽。
陈宫看着这人,心里不住地慨叹:只凭一己之勇,又无大计良策,能够在诸侯之中持久生存吗?爱女宝贵,但士颂也是诚恳求婚,又说要奉上无数粮秣的。
也不再解释什么,陈宫干脆地说道:“目前情势紧急,如果能够退敌,更还要进攻广陵,这都离不开士颂的佐助。”
吕布点点头:“依先生之意呢?”
“请温侯做个姿态,把爱女带在军中。这样,既可以令士颂安心奋战,又能令温侯看护住爱女。”陈宫说罢,不禁轻叹一声,“如不这样做,恐怕士颂会立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