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种类似于睡眠的状态中睁开眼,张三发现自己仰躺在一间冰冷的、堆积着薄薄一层灰尘的金属地面上。
身上穿着之前的一身墨蓝色长摆警卫制服,里面衬着另一套作战服,脚下仍然蹬着高筒战靴,腰间的武装带以及各种小巧轻便的武器也都还在,连械衣都还在身边,只是信号被彻底屏蔽了。
放眼望去,头顶十数米高处,是带着三道巨大切痕、有一些锈迹斑驳的梁架,上面尽是粘稠发暗的血,如果仔细看还能从锈蚀的孔隙里找到血肉碎末。
“看来这里死过不少人……刑讯室?还是某种仪式场所?”
张三想到纪成之前所言的那篇出自科学院的学术论文,里面的求偶过程。纪成说对方也许在模仿虫族求偶,而张三的理解是,这是某种宗教仪式。
他一时根本想不到对方竟然用虫族的基因制作基因原体,更想不到还有求偶法这种诡异古怪的同化方式。
心中带着疑问的张三双手撑地坐起,发现自己的身体极度虚弱,连起身的动作都尤为吃力,像是放慢了十倍。
他硬撑着站起来,摁住膝盖维持平衡,四下环顾,“这么昏暗阴冷的屋子,又把我一个人丢这里,玩心理战术吓唬我?准备把我当成仪式的祭品?”
“哎,也不知道纪成兄怎么样了。”
一股隐隐冷冷的空气不知道从哪里灌进来,把全身都掏摸个遍,张三打着寒碜,往角落里退了退。
原本以他足有五阶的基因原体水平,一点冷气根本是不在乎的,现在却虚弱得仿佛大病未愈。
咚!
他变得不再灵敏的感知和平衡性,让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脚下的东西,一步退去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张三这才看到纪成正躺在地上,暂未转醒,刚才就是被纪成的胳膊给绊倒了。
“纪成兄,醒醒,我们被抓到某个地方来了。”
在这间刑讯室之外,一间布满通讯仪器和监控屏幕的房间里,十多个人专心致志看着摄像头拍下的刑讯室情景。
左边是一排半人半虫的恐怖存在,全都蜷伏着身子坐在显得渺小的座椅上。
右边则是一些看起来更像是正常人类的家伙。
中间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赤着脚,利爪嵌地,眼睛微眯,口角滴答着腐蚀性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