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到达了城内的殡仪馆,殡仪馆的位置比较偏僻,这边的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而且居民楼也不是很多。
马车停下。
守卫者们小心翼翼地把担架抬下马车,朝殡仪馆大门走去,只见殡仪馆大厅中央有一个石台,他们把任亦瑶的遗体放在石台上,然后往里面走离开了大厅。
大厅只剩下邵恩卓和任其若两个人。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片刻后。
有两个守卫者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守卫者拿着一个工具箱,他走到石台旁边放下工具箱,然后掀开白布露出任亦瑶的左手,貌似是要取下禁环。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就拿出了工具开始取禁环。
任其若守在旁边掩面哭泣。
两个守卫者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取着任亦瑶手上的禁环,邵恩卓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无法用言语形容现在的心情。
果然啊。
Omega戴在手上的禁环,只有在死去以后,才会被取下来,从任亦瑶身上取下来的禁环,以后又会戴在哪个Omega手上呢?
只能像“货物”一样被分配的Omega。
这样的牺牲真的有意义么?
这么久了。
邵恩卓始终无法释怀,Omega会一直被分配到,直至死去的那一刻,才得以解脱的畸形规定,Omega的一生怎会如此呢?
唉……
“你还有没有要跟你母亲说的?”守卫者取下禁环后对任其若说,“最后给你十分钟的告别时间,然后就进行火化。”
任其若哭着点头,“好……”
两个守卫者拿起工具箱离开了。
正处于崩溃边缘的任其若,再也忍不住一直强憋在心里的情绪,相依为命的母女俩终有离别之时,她走上前抱住已经永远沉睡的任亦瑶,埋下头放声痛哭起来。
整个大厅荡漾着任其若的哭声。
邵恩卓听着这般歇斯底里,悲痛欲绝的哭泣不由揪心起来,慢慢被任其若的悲伤感染,眼眶不知不觉漫上了一层水雾。
现在,她真的好想家人。
来希望之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现实世界里的家人怎样了,如果现实世界里的她出了意外,那她的父母该怎么办啊……
鼻尖骤然发酸。
邵恩卓转过身抬起手,用衣袖悄悄擦掉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即便已经习惯希望之都的生活,也依旧想回到现实世界去。
说不定,她的父母在等着她回家。
-
十分钟很快过去。
之前那两个守卫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其若在邵恩卓的搀扶下,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任亦瑶的手,两个守卫者走上前将遗体抬走,一步步消失在她们视线中。
直至不见。
任其若抱着邵恩卓哭得不能自已。
邵恩卓拍着任其若的背安慰。
“乖,不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
守卫者抱着一个密封好的骨灰盒,从里面出来走到任其若面前说:“这里面就是你母亲的骨灰了,我现在把它交给你。”
任其若盯着守卫者怀里的骨灰盒,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一想到任亦瑶那么大一个人,现在却化成灰装在盒子里。
就哭得更厉害了。
她接过骨灰盒抱在怀里哭着点头。
“谢谢。”
守卫者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小妈……”任其若抱着骨灰盒,低下头声泪俱下,“我好想你啊小妈……”
“其若别伤心,只要你心里有你小妈,你小妈就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邵恩卓轻轻拍着任其若肩膀,柔声安慰,“你妈妈也在你身边陪着你,她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任其若一边哭着一边点头。
邵恩卓:“我们回家吧。”
任其若:“嗯。”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周围皆已亮起暖橘灯光,晚风频频吹动散落的发丝。
邵恩卓和任其若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谁都没有说话。
“阿卓……我小妈不在了……”任其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以后可以去你家吗?”
邵恩卓:“你要来我家?”
“我一个人待在家害怕,”任其若红着眼转头看向邵恩卓,“如果有你和邵奶奶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等我干活赚了钱就都交给邵奶奶,可以吗?”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回去了,先问一问邵奶奶的意见,她同意了我就去。”
邵恩卓:“好。”
任其若:“谢谢你阿卓。”
邵恩卓:“不客气。”
“即便小妈现在不在了,我也要听小妈的话努力活下去,我不能让小妈和妈妈担心我,”任其若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任亦瑶临终前说的话就是要她好好活着,“阿卓,明天我们一起去溪边抓鱼吧?”
邵恩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钓过鱼,也没有去溪边抓过鱼,抓鱼这件事听上去还挺新鲜挺有趣,于是同意了,“好啊。”
任其若:“那我明天上午去你家找你。”
邵恩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