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眯起的眼睛舒展开来，莫平渊再不看他们：“很好，若是叛主，方才你们就一个都别想活。”

莫平渊这话，显然是在护着周灵，可当再转头，那画戟却又直指周灵脑门。这模糊不定的态度，让凌云看得疑惑不已。

“莫侯，你到底是帮朕，还是要帮着这逆女？”

齐若率兵前来之际，周毅是心惊的，若非派出御林军镇压，这支黑鹰兵，真的能够让他对周灵等人束手无策。

可莫平渊这捉摸不定的态度，却又让周毅不得心安，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御林全军职责便是要护天子周全，本侯自是向着天子。”

莫平渊头也不抬的一句话，終让周毅宽了心。

后路被一一斩断，即便齐若，都不曾预料御林军首脑是莫平渊，如此，原先的计划可谓全部泡影，他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忧虑该怎样才能找出活路来。

可周灵仿若浑然不觉如今这艰难处境，听得莫平渊那句几乎封死她这一脉希望的话，竟还朝他绽开笑颜。

“莫侯爷，我明白了，您只向着天子。”

莫平渊垂眸，再次看向周灵三人的眼中，满是无限惋惜。

“你们三人，一人文谋无人可敌，一人勇武可堪杀神，一人得我一手栽培。少年英才，可惜了。”

这一句叹息，莫平渊几乎发自内心，再次看向周灵一眼，目中带有一丝歉意，翻转画戟，目标直奔凌云而去。

齐若连惊呼都来不及出口，莫平渊手中画戟便锁死了凌云面门，感受到这汹涌的死亡气息，凌云毫无畏惧，眨也不眨相迎接。

“若是我做这天子呢？！”

恰此时，周灵的一句话响起，生生让莫平渊攻势转了方向，割去凌云一片衣角。

“你说什么？？”

情绪一直没什么起伏的莫平渊，此刻也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灵，不确定地问出声来。

“我说，若是我做这天子呢？！”

周灵直视他，一字一句，再次吐出。

之前的话，由于莫平渊攻势太足，被割裂的风浪吹得支离破碎，只周围几人听得清。他们还疑惑缘何一向雷厉风行的侯爷会停了手，这下，所有人都听见这话，全都跟莫平渊一样的表情。

“我要逼宫，当这九五至尊，莫侯爷，您帮还是不帮？您说您只帮天子，那我若做了这天子呢，帮否？！！”

周灵一步步逼近，那忽然迸发的威仪，竟逼得莫平渊策马不自觉退开两步。众人神色各异，但无一不惊悚震撼。

就连周毅，脑中现如今还是嗡嗡作响。

谁能想到？他最多以为这逆女反了周斌，不，不对，不是他以为，而是几乎世间所有人都以为，周灵被逼得狠了，才要报复夺位周斌，虽也震撼，但也情理之中。

过个几年，再从王氏宗亲中挑个还不错的，再扶植上位，她周灵舒舒服服地当个幕后权僚。

每个人，几乎每个人，都是这般想的。除了知情的齐若凌云，几乎都这般想法。

周毅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找个宗族子弟，但不找周灵扶植的。

谁曾想，谁曾想？？

这周灵，要反的根本不是太子，而是他这当皇帝的爹！

女子当皇帝，还是逼宫当皇帝，如今还想窜着堂堂侯爷公然造反，前所未有，简直是骇人听闻！

“放肆！！你个大逆不道的逆贼！！”

回过神的周毅，真真被气伤了心肺，通红着脸不住咳，颤抖着手指朝周灵点去：“莫侯，来人，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大逆不道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