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海宁心里也很清楚艾德霖不是一般人,觉得他应该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只是每次对方那个异常排斥自己的态度,让余海宁琢磨不透。
荣爷停了停,喝了口茶,继续说:“我要是早点派人去查下那个艾德霖就好了,这样也不用浪费我那500多万,不过于向海送来的那个宋代建盏,价值也很高,这也算扯平了。其实今天让我最不爽的是,我们三方合作,到头来,信息最后全掌握在那对父子手上,不只是白老,感觉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个姓艾的臭老头玩儿得团团转!”
“所以您今天也就不提供译解人员给于向海了是么?反正提供不提供,结果都是一个人。”余海宁说。
“是的,再说了,我今天就是不爽了!”
“您不开心,回来车上我和冬雷都看出来了。”
“我就是不想给于向海提供译解人员,他那么牛逼,自己找去啊!我才不想像个小弟一样,什么都无私奉献给他。你看他表面上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其实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我们,住庄园就了不起了?我也买得起好吧,还弄个管家穿得和洋鬼子一样,脖子那,还打个蝴蝶结,韵什么西洋味儿呢!”荣爷边说边朝着余海宁指着自己的脖子,
“噗!”余海宁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您还说人家,你们有钱人不都喜欢弄个古典风么,只不过您喜欢的是中式古典,人家于哥喜欢欧式的。而且您是不是太敏感了点,我没觉得于哥有看不起我们啊。”
“于哥于哥叫得很亲呢,人家夸你动人你就帮他说话了,于向海那个老流氓,连我耀林女人的主意都敢打。”荣爷越说越来劲。
“您怎么突然和个孩子一样,再说了,我就只是在耀林工作而已,什么时候连人都卖给你们了?”余海宁打趣地说,然后话题一转:“照您刚才这么说,看来艾德霖的来头一定不简单,又是个外国人,您查到他什么了么?”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正因为他是个外国人,底细才不好查。三十六年前,他从古巴出境进入中国,当时一切的入境手续都很正规,资料显示,来中国前他一直是古巴公民,以务农为生。这是一个疑点,古巴一个小农民有什么本事可以拿到所有正规的手续,虽然我们比不上那些欧美国家,但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合法进入中国的。”荣爷停下来喝了口茶。
“来中国没过几年,他就遇到了白老,之后的这些年,他就一直帮白老做考古研究,白老还找人给他弄了个外国考古专家的身份,这样他才能以学者的身份在中国呆这么多年。”
“那他的妻子呢?”余海宁问道。
“艾德霖在国内没有妻子。”
“那艾平是怎么来的?”余海宁有点惊讶。
“早年艾德霖在酒吧认识了个女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两人就是个床伴,在一起还没到一年就分手了,分手后女的才知道自己怀孕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女的没有把孩子打掉,最后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就是艾平,估计女方不想耽误自己再嫁,就把孩子丢给了艾德霖。后来,这孩子就以继子的身份落在了白老的户口本上,看来艾德霖是想孩子以后就在中国生活了。”
听到这里,余海宁内心有股淡淡的悲伤浮上来,不知道是为了艾平的身世,还是为了自己。
“再后来,就是平淡无奇的生活了,几十年,艾德霖老老实实帮白老做考古研究,艾平则和大多数中国孩子一样,学习、考试、升学、工作,父子俩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荣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