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厚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嘈杂声音，沉寂在门上的灰尘仿佛解除了封印，迎着黯淡的阳光在空中张牙舞爪。

这院子有些年头了，可能是因为死过人，没人敢住，房屋已经破败，四下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小院里厚土夹杂着残叶，目光所及，皆是萧条景象。

“咳咳……灵儿，你这是从哪里租来的院子？这院子破成这样，他们怎么会拿出来租？”

白玉凝一下了马车，便被空中的飞尘呛到，她使劲挥了挥衣袖，又给自己加了一个绝尘的法术，这才皱着眉看向灵儿。

猫族最爱干净，她平日里把自己的毛发舔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一丁点儿灰尘都没有，结果现在要她住一个“土屋”，这个怎么能忍？

“小姐，他们原本要出租的是旁边的院子，我这不是发现了那几个邪祟嘛，所以就租了下来。小姐别急，我这就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灵儿眨眨眼，笑嘻嘻地进了屋子，一点儿也没有嫌脏的意思。

“李伯，你说灵儿真的是猫吗？”白玉凝转头看向车夫，嘴角隐约有要抽搐的倾向，“我修行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如此不怕脏的猫妖……”

李伯闻言，险些笑出泪来，“小姐，你是想说从没遇到这么不爱干净的猫妖吧？”

“我没说，是你说的。”

“这猫与猫之间本来就不一样，更何况她也是为了小姐好，平日里她比谁都要干净。这次租下这个院子，也全是为了能给小姐加点业绩，到小姐拜师的时候因果上也能好看些。”

“李伯，我知道的。”

白玉凝轻声回道，抬眼看向灵儿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灵儿天赋极佳，只可惜她太在意我了，若是没有我，她现在的造诣只怕三个我都追不上。我这次带她来，其实是想看看，万启山会不会收了她，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耽搁了自己。”

“小姐想让灵丫头跟着拜师？”李伯眼底忽然闪过一道暗光，声音也低哑了些，“只是……灵丫头怕是不肯答应啊。”

“放心，我自有主意。”

二人说话间，灵儿已经把房屋打扫了个干净，虽然这条件跟白玉凝想要的还有好大一段差距，但是看着灵儿那忙忙碌碌的样子，她便一点儿抱怨也没有了。

“小姐，进来吧！我保证，这屋子已经干干净净了！”

灵儿几步跳到房门口，对着白玉凝就是一个璀璨的笑，只是嘴角还没上扬到最佳角度，便感觉身后一冷，紧接着便是“彭”的关门声。一团混着血色的黑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紧紧地黏在灵儿身后，那浓厚的血腥味连白玉凝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灵儿，快回来！”白玉凝面色一白，还未反应过来，双手便已经捏出了法诀，一道白光从她手里猛地飞出，笔直地朝着灵儿飞去，又在快要打到灵儿身上时猛地转了个弯，打在了灵儿身后的黑雾上。

“切，这点力量，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