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潼皱眉,冷冷的盯着白兰。
可白兰这次并没有感到害怕,身后温暖的怀抱给了她莫大勇气,她要守护伏隋仙君。
像仙君保护她一样,保护仙君不受伤害。
白兰看着千潼,眼神愤懑不平。
“当我们踏进宗门的第一刻,长老就教导我们要和同门友爱相处,将同门视为手足,共同追求大道。”
“伏隋仙君当时只是出于对同门的怜惜,这才将我从黑死林带回宗门救治,虽然违背了宗门法规,可这在道义上并无过错。”
“法外尚且容情,这并不是什么难以饶恕的过错。”
“千潼仙子何必苦苦相逼!”
白兰说到这里,眼中已满是泪水,声音柔弱却饱含力量,言语中是对千潼行为的强烈控诉。
千潼直接被气笑了。
苦苦相逼?
法外有情?
一个小伤口能和数十个弟子的安危相提并论?
更何况犯错受罚理所应当。
如果真的不想受罚,当初就别犯错。
盯着白兰委屈的眼神,千潼轻扯嘴角,直接怼道。
“你如此的深明大义,见不得伏隋当众受罚颜面受损,不如便由你来替伏隋受罚。”
“这样不但可以保护伏隋身为仙君的颜面,还可以维护宗门法规的执行,恰好是你想要的结果。”
白兰双目瞪大,震惊的看着千潼。
千潼继续开口。
“不过区区十道鞭罚,以你炼气期的修为来说,最多也只是毁了修炼根基,并不会伤及性命,可伏隋的声誉却保住了。”
“你这样善良的人,应当不会拒绝吧?”
白兰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震惊的眼中满是不解。
千潼仙子怎么会提出这么恶毒的主意?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将毁人根基之事挂在嘴边?
这件事分明就有另外的解决方法,不是吗……
她想要反驳,却被千潼的眼神吓到。
柔弱的睫毛颤了颤,身子不由发抖,离伏隋又近了一些,整个人都躲进了伏隋的怀中。
千潼这下耐心彻底没了。
她站在这里回答白兰的问题,可不是为了当面看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子亲热。
她没有再说废话。
直接用灵力将那两人隔开。
对上白兰不解的眼神,千潼语气凌厉。
“当众搂搂抱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清白。”
白兰的脸色瞬间惨白。
急忙开口解释。
“不是这样的……我太害怕了……仙君,仙君他只是在安慰我……”
白兰的声音断断续续,焦急而委屈,整个人慌得不行,像是一直受惊的兔子。
可怜而无助。
千潼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白兰。
可怜不等于没错。
伏隋却挡在了白兰的前面。
“这件事情就此终止。”
“我犯了错理应去刑罚堂受罚,不必牵扯到其他人。”
伏隋声音浑厚,像之前一样正气。
可他没有在千潼被白兰质疑时出声,反而选择在此时开口制止,本就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哪怕他语气是多么的正义,依然不能掩盖他此时的偏心。
千潼脸色一凝。
那个满身正义的伏隋,似乎变了。
现在的他依然满口正义,但他口中的正义,不再是为了维护整个修真界,而是为了护住那个叫白兰的女弟子。
千潼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伏隋前往刑罚堂,身后跟了一群人,有玄天宗的众位长老,还有数不清的弟子。
宗主受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有人震惊,各种情绪都有,以至在伏隋离开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跟在了伏隋身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刑罚堂而去。
伏隋的行刑过程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站在刑罚堂前的圆台上接受嗜骨绳的鞭打,嗜骨绳带着雷电之力,每一次挥动都能感受到上面强大的能量,打在伏隋的身上时会发出一声巨响。
看上去非常骇人。
千潼看着伏隋,眼神漠然,没有表现出一丝心疼。
白兰见此,眼神更加幽怨。
千潼仙子怎么会如此冷漠?
如果不是她,仙君也不会受罚,她怎么能如此淡然的看着仙君受罚?
她真的有把仙君当成她未婚夫吗?
这样幽怨的眼神,千潼一早就注意到了。
可她很不理解。
这十道鞭刑对于炼气期的弟子确实很致命,但以伏隋的修为来说,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最多也就损失一丁点的修为,而这点修为对于伏隋自身磅礴的灵力来说,太过微不足道。
没看到那极具威胁力的鞭刑,并没有伤到伏隋,甚至都没能在那具有防护功能的法衣上留下任何痕迹。
明明就没受到伤害,白兰却在那里哭哭唧唧。
好像在为伏隋哭丧。
千潼:“……”
她此时很想问问伏隋的感受。
在这种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年纪被人哭丧。
应该也是一种挺新奇的感受吧……
千潼没有搭理白兰,等到伏隋行刑结束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乘坐飞舟回宗门的十几个外门弟子,终于回到了玄天宗。听说伏隋仙君此时正在刑罚堂受罚,便急忙赶来这里。
千潼离开时,刚好遇到了牧秋。
可千潼一直目视前方,哪怕他们相对而行,她的视线也没能在牧秋的身上停留片刻。
就好像试炼结束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
擦肩而过时,牧秋的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