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张元初听到外屋有细碎的声响,便起床出来看看。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一道不算宽大的背影,八仙桌铺着棉被,手里的针线在有节奏的穿插。
“妈。”
张元初轻唤了一声:“你怎么还不睡?”
此时已是凌晨。
方晴头都没抬:“快入冬了,东北那边天寒地冻的,我寻思着把家里的棉被拆开,被芯重新加厚,免得到了那边挨冻,另外还准备了新的羊毛袜跟棉裤,你和元媛啊,从没离开家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絮絮叨叨的话语,却让张元初倍感亲切。
饶是两世为人,他也不禁鼻头发酸。
“妈,去睡吧,晚干针线活伤眼睛。”张元初擦了擦眼角刚劝了一句,就被赶走了,“去去去,别耽误我干活,等给元媛缝完我就睡了,你的到时候赶不就自己想想办法,男孩子皮糙肉厚的。”
张元初:......妈,麻烦您把刚才的感动还给我。
......
一周眨眼即过。
下乡的日子到了。
火车站月台弥漫着即将离别的不舍,emmm,还有哭声。
“遭了大罪了,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把我家棒梗的名额给抢走了啊。”
离得老远,都能听到贾张氏在哭嚎。
临出发的前一天,街道办特意到四合院里通知了贾家,贾梗原定安置在冀北省的名额取消了,改成去黑省。
那一刻,贾家的房顶差点没塌了。
今日临要分别,想到棒梗去东北农村挨饿受冻,贾张氏自是蚌埠住了。
张元初微微勾起嘴角,他知道是霉运符起的效果。
懒得理会,嚎破天去也改变不了。
“哥,我的话,你愿意听吗?”张元初一脸认真的看向张元宏。
“说什么呢,你和我是亲兄弟,你就是现在让我代替你去东北都成。”张元宏拍着胸脯道。
他们兄弟两的感情,没得说。
小时候张元初被人围堵,张元宏二话不说捡了块砖头就去了,虽然最后自己被揍得挺惨,但确确实实没让张元初受什么伤害。
张元初轻笑:“不用你替我,好好在家伺候母亲,我想跟你说的是多读书,读好书,你有初中的基础,再学习不难,用不了几年,你攒下来的知识将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张元宏点点头:“要看哪些书?”
“都行,只要你不看小人书就行,英语也可以学起来。”张元初的一番话,说得张元宏老脸一红,偷偷的看了眼方晴的方向,见没被听着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