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池挤出个难看的笑:“说不定呢,可能时间久一点我就能接受了。”
季轻寒:“那就从现在开始学着适应吧,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谢春池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问:“怎、怎么适应?”
“先把称呼改了。”季轻寒说。
谢春池一直觉得自己叫不出口,可是跟被季轻寒那啥比起来,改个称呼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
他涨红着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不敢去看季轻寒,声若蚊蝇地叫道:“老……老公。”
那两个字一出口,他顿时觉得自己离一个纯正的直男又远了一步。
偏偏季轻寒还不愿意放过他,挑剔地说:“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谢春池简直想跟他同归于尽,最后还是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老公。”
季轻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点头道:“不错,以后就这么叫。”
下车的时候谢春池整个人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反而是受了伤的季轻寒看起来精神奕奕。
医生已经等候多时,见他们回来便连忙迎了上来,检查过后一边给季轻寒的伤口消毒一边说:“可能有轻微骨裂,我先用夹板给您固定一下,最好是去医院拍个片看看。”
谢春池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因为季轻寒一直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伤处在疼,路上还跟他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他还以为季轻寒只是被碎酒瓶划破了皮.肉。
听完医生的诊断,谢春池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带着几分数落意味地说:“叫你去医院看看你不听,现在医生都说了要拍片子,我还是陪你去趟医院吧。”
季轻寒倒也没有因为谢春池的数落而生气,他懒得折腾,随口推脱道:“太晚了,明天再去。”
“那怎么行!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去医院看看,要是夜里睡觉压着了导致二次受伤怎么办?”谢春池不放心地问。
“不会。”季轻寒笃定道,明显是不想去医院。
谢春池莫名就很生气,气鼓鼓地拿话激他:“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害怕去医院?”
季邵飞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接过话头说:“大哥一直不喜欢去医院的,嫂子你不知道吗?”
看到季轻寒手臂上的伤,他又摆出一副担心的表情问:“大哥受伤了?谁害的?”
谢春池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这会儿又一心想劝季轻寒去医院,就没顾上搭理他。
季邵飞好像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一样,上前再次问道:“嫂子,大哥是怎么受伤的?”
谢春池听着他喊自己嫂子就已经很别扭了,而且他还对着季轻寒一口一个大哥,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季轻寒可是把他活活阉了的人,还逼死了他亲妈,换了谁都不可能不记恨,可他倒好,不仅黏在季轻寒身边不离开,还亲亲热热地喊人家大哥,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同样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可谢春池还是宁愿面对季轻寒这个大变态也不想跟季邵飞有任何牵扯。
季轻寒察觉到谢春池对季邵飞的不喜,直接跟季邵飞说:“这里没你的事。”
季邵飞看起来有些委屈,“我只是关心一下大哥,这样都不行吗?”
季轻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季邵飞撇撇嘴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大哥还是听大嫂的劝去医院看看比较好,省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等他离开之后,谢春池继续劝道:“我们去医院吧,就拍个片确认一下有没有骨裂。”
季轻寒还是没有同意,谢春池觉得他这伤是因为自己受的,所以不能不管。
既然劝不动,那只能换个方法了。
谢春池咬了咬牙,忽然凑近季轻寒,避开医生的视线,很难为情地主动喊了季轻寒一声老公,声音里带着祈求,好像季轻寒要是不答应,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样。
季轻寒终于松了口:“去一趟也行。”
谢春池立马叫人备车,陪着他去医院拍了片,果然是骨裂,需要打石膏。
谢春池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补偿季轻寒,整个人显得非常心不在焉。
到家之后,季轻寒见他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忽然跟他说:“来我房间一趟。”
谢春池最近都是睡客房,闻言怔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试探着问:“去做什么?”
季轻寒缓缓抬起打了石膏的右臂,“我一只手不方便洗澡。”
谢春池眨了眨眼,觉得这个理由非常的光明正大,点头道:“啊,好,我帮你洗。”
他想只是帮忙洗个澡而已,就当是在澡堂子里打工给客人搓背,没什么的。
可是看到季轻寒那身漂亮的肌肉线条,谢春池又忽然发觉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同性一起洗过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脱了衣服的季轻寒感觉就完全不一样,谢春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往哪放,总觉得看哪都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