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兮眉宇间戾气尽显,掏出匕首直接插向女子的心口。
匕首没入女子体内,异样的触感令常兮眉毛一动,伸手掀起女子的盖头,以假乱真的人偶,面上一抹僵硬的笑容,似在嘲笑他的愚蠢无能。
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失去意识前,常兮只来得及骂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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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暗的地牢里,火光影影绰绰,照出一个被牢牢缚在十字架上的单薄少年。
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穿着染血的白色单衣。单衣破烂不堪,几乎不能蔽体。
而透过那些撕裂的口子,可以看到少年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其伤势之重,见者无不触目惊心!
少年低垂着头,汗湿的长发一绺绺的贴在脸颊上,呼吸轻微而断续,眉头紧皱,眼睫轻颤,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大小姐!”
牢门口传来守卫的问候声,常兮手指一颤,缓缓抬头,火光映出一双如寒星般清冷明亮的眼瞳,纵然身受折磨也不见其眼神动摇半分。
脚步声渐近,问剑山庄的大小姐,君晚秋,一袭鹅黄裙衫,手持长鞭缓步走来。
“怎么样,小魔头,这断肠散的滋味如何?”缠绕着乌金丝的黑色鞭柄恶意的刮擦着常兮的伤口,君晚秋扬起下巴,冷傲的问。
“嘿嘿!感觉不错,给我挠痒痒正好!”常兮嘴角一勾,一抹轻佻的痞笑挂在脸上。
君晚秋也跟着笑,“是么,那今晚要好好给你加顿餐,免得你太舒服,都忘了自己是阶下囚呢!”
说罢,她退后几步,一抖长鞭,“啪”的一声狠狠甩向常兮。
连绵不绝的鞭影起伏,好似疾风骤雨,无情的抽打在常兮身上。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鲜血飞溅之际,常兮咽下将要溢出口的痛呼,肌肉绷紧,双拳紧握,靠着一口不服输的劲,咬牙硬撑。
自落入问剑山庄后,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他的内力给封住,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能。还把他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又是严刑拷打又是毒药折磨,已经持续了十来日。
这些时日来,那君晚秋为替兄长出气,将满腔怒火倾泻于他身上,把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在难熬的很!
君晚秋抽了百余下,累了,停下手。
常兮急喘了好几下,才嘶哑着声音,激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义父的下落吗?把君慕辰叫来!他来了,我就告诉,你们!”
君晚秋听了,冷笑一声,又赏了他一鞭子,啐道:“你算什么东西,妄想见我兄长!别做梦了!”
常兮听了,扯着嘴角笑,“怎么,我为什么,不能见他?还是说,你们怕我,吃了他?”
“口出狂言!”原本还想休息的君晚秋闻言,气的再度扬起鞭子,恨不得把这个惹人厌恨的魔头毙于鞭下。
疼啊!好疼啊!赶紧让我死吧……
常兮瞳孔涣散,气息奄奄。
君晚秋见常兮出气无多,终于住了手,从瓷瓶里掏出薛神医配的续命药丸,塞进他嘴里,强迫他咽下去,冷哼道:“小魔头,休想这么容易去死!还有几日,等将你义父引来了,你再和常老魔送作堆,一块儿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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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兮从一抽一抽,永不停歇的疼痛中醒来,心里不住骂道:艹!都快死了还把他从黄泉路上拉回来受苦,真是最毒妇人心!这生不如死又死去活来的折磨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眼皮艰难的睁开一条缝,视线模糊中,常兮看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轮椅,轮椅踏脚处,一双穿着黑色缠银纹高靴的脚静静放着,被垂下来的白色衣摆遮挡了大半。
是君慕辰!
他来了!
常兮一下精神了,抬起头,把眼皮睁的更开些,贪婪的望着那张面无表情却又高贵矜雅的脸。
他瘦了……
瘦了好多,连合身的衣袍都撑不起来,松松的穿在身上,有种会被风吹走的感觉。
想起自己挑断他手脚筋时,那绝望的眼神,常兮的心就一阵抽痛。
当初下手的时候还没感觉,如今受了这般多的折磨,他终于醒悟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可恶。
将翱翔天空的雄鹰折断羽翼,囚于牢笼,真是比杀了它还要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