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烛好奇地看着李萌，目光一瞬不瞬，只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李萌的对话上，而是在她的手机上。
这东西应该是和她已经研究过的电视机一样，里面并没有藏着鬼魂，也没有住着什么精怪，可声音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西烛满眼稀奇，李萌的神情却渐渐凝重起来。
“你是说……不，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不是顾西烛，我是她的经纪人，她现在就在我旁边。”
李萌说着扫了顾西烛一眼，这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她的身侧，距离很近，双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像只小动物似的抻长脖子，专注地盯着她的手机看。
李萌：……
“我可以摸一下吗？”西烛问，但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不等李萌同意，那纤细的手指便伸了过去，不安分地戳了戳李萌的手机壳。
“呃，不，我、我还在听，”李萌不得不往旁边挪了一点，别过身子，继续对电话那头低声说，“我和顾西烛正在参加颁奖礼，她刚刚还走了红毯……这是有直播的，她……酒吧街？血迹？”
李萌诧异地再次扭过头看向顾西烛。
电话里，警察说她受伤了，可此刻顾西烛光-裸的肩背白皙无暇，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的状态，哪里是受过伤的样子？
“这真的不可能，警官，你们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李萌跌宕起伏的神情，终于让西烛把注意力转到她的对话上。刚才他们说到什么酒吧街、血迹……大概跟原身顾西烛的死亡有关。
她抬手轻触了一下自己心脏位置。在酒店换好晚礼服的时候，她就提前给自己施了障眼法，让旁人看不出她胸前的伤口来，但她自己却很清楚，这个位置有一个实实在在的致命伤。
李萌那边挂断了电话。西烛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萌姐？你表情这么怪？”
李萌蹙着眉头，神情却很茫然，“接电话的人是一个警察。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的手机现在在澜市警察局！”
“警察是什么？他们想要做什么呢？能把手机还给我吗？”西烛问。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机，她也想要。
在短短半天时间里，李萌已经习惯了忽略顾西烛突然冒出的诸如“警察是什么”之类的莫名其妙的问题，只捡要紧的回答：“他们要求跟你见面，让你配合调查。”
“调查什么呀？”
李萌摇头：“不知道，那警察在电话里没透露太多。他们似乎认为你有危险，还说发现了一大滩你的血迹——你受伤了吗？”
“没有。”西烛斩钉截铁地摇头。
“今天上午，”李萌沉吟片刻，眼神疑虑，“你突然到麦青山去，是不是跟他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
“我不知道啊，”西烛眨了眨眼睛，露出水气迷蒙的无辜眼神，“我什么都没做。”
虽然整件事透着诡异和古怪，但此刻入场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李萌不便再深究下去，只好压低声音说：“我跟那个警察约好了，等颁奖礼一结束，我们就去见他。”
西烛一下睁大眼睛，不满地提高了声音：“啊？那庆功宴呢？！不是颁奖礼结束后还有庆功宴的吗？！”
*****
在神鹿奖的临时医务室里。
于娜娜半躺在病床上，阴沉着脸让医生给她处理红肿的脚踝。
是最近气运耗散得太厉害了吗？于娜娜心想，怎么会发生在红毯现场摔倒的糗事？
“娜娜姐，”助理王莉莎用手机刷着网博，“刚才你摔倒，邢锐泽送你去治疗室的视频已经顺利上了热搜。这么一会儿的阅读量已经接近1亿了呢。很多人说你们的CP很甜呢！”
“是吗？”于娜娜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视频上邢锐泽充满男性魅力的公主抱，引发了女孩们的一阵尖叫，也算是给电影的CP粉们撒了一大把糖。
于娜娜唇边浮起一抹笑意，又切换到颁奖典礼的直播间。她看了一会儿，眉头却再次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妈的竟然有人在争论，顾西烛能不能获得红毯最佳造型？！
那个十八线小透明，凭什么？！
要不是她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哪里轮得到顾西烛来抢风头？
旁边的助理王莉莎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咦？这、这个女的不就是顾西烛吗？”
“她又怎么了？别大惊小怪的！”于娜娜烦躁地说，听见这个名字就让她生气。
“娜娜姐，你看，”王莉莎把手机递过去，“我刚刚刷本地新闻发现的。”
于娜娜接过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正是一条吐槽网博。
【要自-杀能不能死远点？麦青山的玻璃栈道上，有个女人准备跳崖！】
博文下面挂着一个现场视频，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正站在玻璃栈道的护栏石柱上面，身体摇摇欲坠，万丈悬崖就在她脚下。
于娜娜一眼认出，那女人正是顾西烛！
跳崖？
怎么可能？
哪有人上午闹自-杀，下午就笑嘻嘻地走红毯？甚至还换上漂亮的星光长裙，企图争得“红毯最佳造型”？
看来，顾西烛这唯唯诺诺的废物，终于是搞定了李萌，要开始自我的炒作营销了呢。
“看来她是想明白了，黑红也是人气。”于娜娜冷声道，“既然准备得这么用心，那我就帮她一把好了。她的时运高了，我也能跟着受益。”
***
高级茶坊环境清雅，绿植枝叶繁茂舒展，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在茶坊服务员的带领下，西烛和李萌来到了一个包房雅间门口。
李萌推开方面：“米警官？”
茶室内两个身穿便服的男人放下手里的茶具，礼貌地站起身来。
其中一人快步迎上来，向李萌伸出手来：“你好，李小姐，我是米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