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走了之后,李秘书进来送文件。
转身之时又顿住回头,沉吟着问夏坤:“你要用程然,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有变动?”
“嗯,”夏坤从文件中抬起头,捡起程然留下的文件,递给李秘书,“你看看,很有想法的一个姑娘。以前做事是仗着在电商方面的一点经验,眼光比较短浅,想法也幼稚。不到两个月,思考方向完全不一样了,提出的建议有理有据,对各种问题的预估,也很贴合实际——是个可造之材。”
李秘书翻了翻那几张纸,对夏坤的评论表示认可,不过,他比夏坤更了解程然,一面将纸张递回去,一面笑着揭穿:“应该是向司雨姐请教过,有些建议,搞不好就是司雨提的。”
夏坤不以为然,“司雨只有职高文凭,因为做过很多年的导购,经验才比较老道,而这个程然是服饰管理的研究生,没有自持过高,能够虚心向前辈求教,就说明她是个踏实的人!”他顿了顿,轻撇嘴角,“都是司雨带过的人,嘟嘟童装那个小宁,来公司也一年了,怎么就没见她有多少长进呢?”
李秘书笑而不语。
见他无话可说,夏坤又感慨:“幸好这个程然,没有电商主管的事怒而辞职,不然我们会错失一个可用的人。”
李秘书不予置评,稍一沉默,就直接把话题调回原点:“我只想知道,我们的计划要怎样调整?”
见他似有不满,夏坤放下笔,认真教导说:“调整计划是小事,能因此挖掘出一个真正可用的人才,比顺利掌控整个事态的发展,更加有价值。”
“能为你所用的人才,才有价值。否则,你费心费力锤炼她,最后只会成就了她,为别人做嫁衣裳。”
“确实有这种风险,所以,有才还得有人品,我们要尽量识别白眼狼。不过,真正能防止人才流失的对策,不是防着对方,而是壮大我们自己。把我们的平台做得足够大,让有能力的人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当未来可期时,并没有多少人有勇气挣脱自己的舒适圈。”
李秘书表示虚心受教,但依然执着于如何变更计划的问题。
夏坤无法再顾左右而言他,只好说:“我可能会提前把夏辉弄过来,只是,以什么名义来,我还得想想。”
“合适吗?这样一来,咱们的后手就暴露了。”
“暴露也没关系,”夏坤不屑轻笑,“先前不想暴露,并不是怕什么,而是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离开夏兮服饰。只要我不走,那些搞小动作的坏家伙就是在瞎折腾。”
“现在……你舍得了?”李秘书面色有些复杂,怅然中又带着点无法置信,“因为,程然?”
“当然不是!只是,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并不想看到夏兮服饰业绩受影响,这三个品牌其中两个是公司盈利的主力,销售是开不得玩笑的事,一旦走了岔路,很可能就会像弦牌一样止不住颓势。”
李秘书眉毛挑得老高,“这件事顶多半年就尘埃落定了,弦牌由盛转衰可经历过两年呢。你可不能被程然这些花哨的数据给迷惑了!电商独立了,通过培优补差策略,迅速提升三大品牌的业绩,是胡勇华眼下唯一能够快速积攒的上位资本。”
“他背着我把方案递给总裁时,恐怕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夏坤笑得讽刺,“但是,想提升就能提升吗?若真如此,还轮得到他丢出这么一个策略?”
“也不是没可能呀……”
夏坤摆手打断李秘书,哂笑着说:“他没有那个把控能力。田琳琳他把控不住,张云喜这个人能力很强,但没有大局观,他俩都会各自为政,竞争就会变成争夺。至于他安排接差等的程然……呵,他既怕她走人,又不想支持她,最后只好假惺惺地来找我当说客,想通过我的出面,刺激程然去与田琳琳比……以程然的能力,只要她愿意干,差等店铺总不至于业绩下滑太厉害,但他想简单了。”
“所以,你故意把田琳琳的表姐扯进来,又引导她怀疑田琳琳和胡勇华?”
“你说得不对。”
李秘书微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