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的母亲当时没有意外身亡,而是与您父亲一起回到年城,那您以后的生活或许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是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用整天睹物思人了,只可惜这世没有‘如果’。”曾师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胸前的胸针轻抚。
傅年注意到了这一动作,他礼貌问:“曾师父,您所说的睹物思人的‘物’是指您胸前的这枚胸章吗?”
曾师父慈祥笑了笑,轻轻将胸前那枚胸针取下。傅年注意到那枚胸章与正常胸章的设计不太一样,那胸章没有别针,反而更像女子所佩戴的耳饰,留意到这一点的傅年开口问了句:“曾师父,这枚胸针其实是耳饰吧?”
曾师父点了点头表示默许,又继续说道:“这枚耳饰原本是在我还未出生时父亲亲手设计的一枚耳环,面刻了早已为我取好的名字,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我的母亲,母亲得到礼物后整天戴在耳,就连睡觉也不舍将其卸下。没想到母亲最后却身亡于悬崖之下,在那天父亲将这枚耳环从母亲的耳朵取下,别在我的胸前,从那以后我没有一天不佩戴着这枚耳饰,一直到今天,整整有68载。”
“在那之后,您与您父亲就一直待在年城了,是吗?”
“是的,由于父亲过于思念母亲,也是为了躲避法国官员的通缉,父亲则在年城最北边缘的角落设计盖建了一栋房子,就是这里——角落画室。”
“原来这里是您父亲亲自设计的,这种建筑在年城我是第一次见,真的很有梦幻感。”
“是的,我的父亲在创造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所以师父您的天赋是从您父亲那里继承的?”
“是的,我没有继承母亲过人的美貌,反而继承了父亲的创造才能。你也是知道的,这墙装裱着的绘画作品全部都是由我创作的。”
傅年假装从容淡定,但心中却万分震惊:什么?这画都是曾师父画的?那么A世界的237栋建筑内部挂着的一模一样的画作又是由谁所画?是A世界的曾师父吗?或者如我开始所想,那位“不详”作者与曾师父之间存在某种密切联系?难道他们真的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人?
傅年一边遐想着一边认真欣赏墙的那些画作。
“一直不敢开口,其实我觉得师父您的创作风格极其抽象压抑。”傅年大胆说。
“你又何尝不是呢?”曾师父反问道。
傅年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床底下的油画,心中暗想:确实,他们的创作风格相似到了极致,都是如此地阴森诡异。
“是啊,毕竟您是我的师父。”傅年圆话道。
曾师父突然冒了一句:“一个人的作品是一个人死了的灵魂。”
“‘一个人的作品是一个人死了的灵魂’?曾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傅年摸不清头脑。
“很简单,一个人所创作的作品是那个人的内心展现,想要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可以通过仔细研究那个人的创作作品来实现。还记得方才我说过我们很像吗?”
“我记得。”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的情景吗?”
傅年支支吾吾道:“啊…啊记得。”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才11岁,那个时候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我在你的眼神中读出了你的孤傲你的孑然,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孩,那个时候的你就像是过去的我一般,那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曾师父顿了顿,又继续说着:“你失去了你的父亲,我失去了我的母亲,我们的境遇是如此相似。你就像我,我就像你。”
“不,我们不一样,虽然您的母亲不在了,但您至少有爱您的父亲。我不仅父亲消失了,母亲她也不再是母亲了,我像是一个孤儿。”傅年站在B傅年的角度思考,说出了这样的话。
“傅年,这就是我刚刚还没说出口的经历了,关于我与父亲回国后我的秘密经历。”
“秘密经历?”
“嗯,虽然你我二人如同父子,但那段经历我从未告诉过你。”
“曾师父,如果那段经历很是痛苦,就把它一直当做秘密隐瞒下去吧!”
“没关系,那件事已成为过去,将它讲出来没什么不妥。”
“那好吧!我洗耳恭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