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傅年醒来,已是近午后。
此时傅年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眼前仍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傅年能够用身体感受到的是床单微微冰冷的温度。傅年想起身,身体却不听使唤难以动弹,而胸口处却袭来一阵强烈剧痛。等到眼前清晰了些,傅年靠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冰凉的房间内。等到傅年的意识完全清醒,才察觉出自己的嘴套着呼吸机,而左侧耳边的心电图机一直在“滴——滴——”响个不停,这心电图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令傅年脑后感到一阵刺痛,也就是这脑后钻心的疼唤醒了他的一部分记忆。
“2032”、钥匙、B傅年…
这些记忆都清晰地蹦了出来。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傅年心存困惑。
愈来愈多的困惑萦绕在傅年脑中,他强迫自己思考着事件的前因后果,可他越是思考脑后的痛感愈发强烈。
嘶——
傅年的头部发出撕心裂肺的痛。
傅年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只是听着头部传出的撕裂声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一旁的看护人员察觉傅年已清醒过来,便激动地将此事件报告给了主治医生,医生前来检查一番后对看护人员说:“这位病人的生命体征基本平稳,继续观察几日,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考虑转到普通病房了。”
“明白了。”看护人员应答。
“对了,一会去通知一下病人家属,让家属提前做好转院的准备。”
“这…”看护人员犹犹豫豫的样子。
“怎么了?”医生不解。
“救护车送来抢救那天只见过一次这位病人的母亲,从病人送往重症监护室以来就再没见人来探望过。唉~这病人看着年龄不大,生了病也没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在,真可怜!”
医生嗟叹一声,训导:“以后不要再乱嚼舌根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你来这的时间不长,以后面对这些事你会更加坦然的。医院,本就是披露人性的地方。”
“我知道了。”
“这样吧,赶快去通知这位病人的母亲一声,让她过来陪陪他。”
“好的,我马去。”
医生与看护人员的对话全叫傅年听了去,他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心想:母亲?刚刚他们提到了母亲么?不,不可能的,母亲不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只是由于脑中残存的痛觉作祟,幻听罢了。
……
……
……
傅年被转到普通病房已有多日。
在普通病房待着的这段时间里傅年始终未见到任何熟悉的人影。因此傅年内心充满疑问,他疑惑父亲与苏星尘为何不来看看他。
傅年虽然恨父亲,但他也爱父亲,父亲于他,是软肋也是午夜悔恨的梦,这是一种爱恨交织的异常复杂的矛盾情感。这些傅年都明白,只是在这一刻他才接受这份感情。
傅年半坐起身子,眼睛直视着入窗的太阳光线,明亮却不刺眼。病房内漂浮的空气杂质也被这抹暖阳照得现了形,傅年正沉醉于欣赏这些日光精灵的柔软舞姿,恰巧这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年年!”。
这声音像极了母亲…
傅年眼中盛满疑惑与期待,他微微蹙起眉梢,猛地转过头来。
映入傅年眼中的是:早已在10年前去世了的母亲此时此刻正站在病房门口外冲着自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