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八闽依旧炎热,陈鼎固在家草草的吃完早饭,却不像往常那样立即离席,而是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思索着什么。
这一异常状况也引起了赵钧贤的注意,收拾碗筷的时候留神看了一眼。
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凝视着桌面,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露,嘴唇嗡动,但听不清他在念叨着些什么
自从那晚开始,师傅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一天到晚神出鬼没,自己也就能在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他一面。
“师傅,您没事吧。”
听到赵钧贤的关切,陈鼎固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略带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暗叹一声后继续收拾桌子。
我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刚开始的耳语还是只在自己想起丁智渊的事情后才在脑中响起,但现在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回响,入睡都已经非常困难。
安装的追踪器也传回了数据,终于锁定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去的地点。
那块竟然是一处私人诊所,根据自己的调查那家私人诊所的主人是丁智渊的大学同学,有可能是出于同学感情资助于他,但也有可能是参与者。
并且自己连续几天彻夜盯梢,也算是把参与者大致罗列了出来。
动用一点私权之后,这几位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也算是摸了个大概,都和丁智渊相识并且都是从事生物研究,说好听点就是一帮学者。
能把他们聚集起来的东西除了那具尸体自己也想不出别的了。
但自己之后该怎么做,陈鼎固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答案。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观臆断,手上的证据除了能说明丁智渊对我撒谎以外什么都证明不了。
没有证据就意味着我只能孤军奋战,但凭借自己一个人闯进对面的地盘根本无济于事,对面靠人数堆都能把我打倒。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枪?
脑中的声音给出了答案,陈鼎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不行,只有这步不行,当枪拿在手里对准他人一切性质就都变了,稍有不慎就会出人命。
我已经在出格这条路上行走太远,但只有这步我不愿迈出。
一定会有什么别的办法的。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脑中的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沉,但都在指责着陈鼎固的怯懦,指责他为什么不去踏出那一步。
“嘀嘀嘀,嘀嘀嘀。”
手机的铃声掐断了他的思绪,赵钧贤关掉水龙头擦擦手上的水珠快步跑去接起电话,短暂的交涉过后把手机放进兜里。
“师傅,我近几天找了个短期工作,一直没机会跟您说。”
“是吗,那加油吧。”
陈鼎固撑起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回过神来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咋关心过这小子,都没想到已经找了个工作了,真是闲不下来。
拿起水杯抿了口水浸润了下口舌,看向赵钧贤那忙碌的背影,就好像看见一面穿越时空的镜子,照应出二十多年前自己的模样,脑中的声音也随之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