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姑姑神色有些复杂,“没了。婢臣该死,去晚了。”洪姑姑的腰弯成直角。
“什么?”黄芪拿开捂眼的丝帕,盯着洪姑姑问;“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洪姑姑斟酌小会才道:“婢臣听闻小中畏罪自尽后,想到娘娘与她主仆之情,就想把尸首要回来,看娘娘如何安排,谁想到杂役司去要时,说运到雁荡山西边的天坑埋了。婢臣连忙亲自带人去找,那天坑哪里有新坟,略一施计才知小中给他们扔了去喂……”
说到这里,饶是见惯生离死别的洪姑姑,也难以继续。
黄芪倏地站起来,紧握拳头全身发颤,良久才道:“传本宫命令,着神武卫将军马上派人去找,野兽吃肉不吃骨,肯定能找到。”
洪姑姑忙领命去办。
未几,兰玲池有啜泣的声音。
黄芪心烦,恼道:“奶娘,哭就痛快哭,嘤嘤咛咛跟个小屁孩子似的。”
阮氏明白自己不该哭的,连忙抹掉眼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挑她们时还问了我,我说好,我真想打自己,怎么就给你挑了白眼狼呢。差点害死你,好了,没害死你,却是把自己害死。什么自尽,肯定是他们那些恶魔作的孽。”
黄芪蹲下,轻轻抚了抚阮氏的背,“奶娘,别伤心。死者为大,人都没了。不要再说她,让她安息吧。”
“弯弯,你长大了,长大了。”阮氏抱着黄芪,眼泪止不住地流,到最后痛哭失声。
黄芪心里也很难过,她完全不知系统大人竟然有如此残酷的剧情,还是本来那种世界就是很残酷的,只是她不知罢了。
“此事保密吧,别告诉其它人。”待阮氏平伏心情后,黄芪告诫她。
“弯弯放心。”阮氏又很自责,怕黄芪着凉,连忙帮她把衣物褪了,让她再泡一泡,然后起身穿衣。
“不要出去了,奶娘叫小秋和圆圆来,一个唱歌,一个抚琴,给你解解闷。”阮氏看着自己从出生带到现在的美人儿,心里又软又甜。她的宝贝儿好好的就行了。
黄芪都忘了阮氏的人设,不知道她家里情况,可能自己生的孩子出状况了,不然怎么会对奶大的朝歌有亲生骨肉般的热爱。
“我刚才惹皇帝了,怕背后有人挑拔,还是过去看看。”黄芪不敢忘记答应皇帝的事,铜铃要先拿走,明日再以此为由,召见张美人。
到寝室后,阮氏亲自给黄芪梳飞仙髻,“弯弯,皇上跟个孩子似的,你得哄好他。如果真能读书明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黄芪点点头,不想和阮氏说这些,望向铜镜,也很喜欢飞仙髻,觉得很飘逸,“额饰和大边簪都不要了,插支嵌宝银簪和饰几朵小珠花吧。”
繁复的饰品让头部承重量增加,就连心情也会变得繁复,简单点,再往左手套上一只纹饰很特别的银手镯,黄芪就带上圆圆和一众宫人,摆驾前往乾元宫。
坤和宫与离乾元宫很近,乾元宫位于皇城九五之位,坤和宫于乾元宫旁的地坤位,距离约百米,间隔着一扇月洞门,曰“辉华”。与其它起间隔作用的门不同,此门最为贵气,不仅镂刻同心结日月同辉纹饰,顶端还有鎏金的游龙戏凤二神兽相映生辉,还有修竹数株、花花草草与青石路。
扶风的侍女文珂在辉华门处等候,看到沐浴在做夕阳余晖中的凤驾后,马上绷紧心神有礼地上前请安:“文珂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