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摇头,“我今日确实来得早,但是我来的时候,这盒子就放着了。我还以为景之来得比我早。”
杨修挑眉笑道:“我就说,景之什么时候用起这种女儿家的物件了。”
知道问这厮,问不出什么消息,干脆回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王元白提着书袋走了进来,坐在容岚旁边,乐呵呵道了句“景之来得也挺早啊”,就挑了本书把头埋进去了。
王元白此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心虚,举止动作一眼就看出来了。
容岚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兄直言吧,这盒子是你放的吧。”
王元白继续把头埋在书里,声音传出来闷闷的,“啊,这么女儿家的东西肯定不是我放的。”
容岚笑了,“王兄方才进来时,都没看过我的桌子。现在倒是厉害了,隔着这书,还能看清我这桌上是女儿家的东西。”
王元白装不下去了,把书平摊放下,欲言又止。
容岚便看着他,等着他说实话。
王元白最终还是泄了气,“好吧,这是我妹送的。这事还是得怪景之自己,没事就喜欢在我家院子里晃悠,我妹瞧见你了,又知道你才识也高,不得产生点心思?昨日缠着我把这盒亲手做的糕点送给你,我就直接放你桌上。”
王元白心里苦,他与容家两兄弟就是孽缘。
昔日还小,年不更事时,长姐整日在自己耳边,说容家大公子陌上人如玉云云。
后来小妹又开始缠着自己,说容家二公子温其如玉云云。
容岚冤枉,在王家院子晃悠那也是因为一众人都出去看景散心了,自己一道出去自然是合理的。
只是收了闺中女子的礼物,便是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容岚深知古代礼法对于女子的要求严苛,这礼物是万万不能收的。
容岚将盒子放到王元白的桌上,表示自己不能收,“也请王兄如实告知二小姐,免得起了误会。”
王元白自然也知道这样于理不合,将盒子放进自己书袋里,也不再提这件事情了。
门外传来钟声敲响的声音,李夫子一手戒尺,一手书卷,走了进来。
李夫子约莫四十多岁,嘴的两边留着八字胡须,一说话就颤抖起来,:“自今日起,我只教授过了县试的童生,没过县试的现在都去隔壁的那间房,会有其他的夫子继续教你们。”
容岚算了一下,与自己一同入学的,约莫有三十多人,此次县试大多数都过了,只余四五个,其中自然包括那位白昊苍。
落榜的几人本就伤心,如今又要被赶往别处听课,提起书袋,红着眼眶便出去了。
白昊苍坐在后排,脸色也是一白,却不作一词,起身后垂着头走了出去。
李夫子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瞥了眼座下的一众童生。
李夫子因为长着一张国字脸,只要是端正地站着,就自带一股肃穆的气质。
据说李夫子以前在朝为官时,在刑部任职,便更让人敬怕了。
容岚等人以为李夫子要说两句严肃的话,提醒他们过了县试也不可浮躁。
却没想到李夫子八字胡下的嘴勾了起来,显得有一丝丝地不和谐。
李夫子右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两声,“咳咳,嗯,考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