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颗头颅骨碌碌的滚到地上,顺着略微有些倾斜的高台滚到今剑脚边,他低头看过去,审神者惊恐的面容定格在那里,眼珠转动了一下,似乎还在思考自己的视野为什么突然天旋地转,今剑死死的盯着这颗头颅,突然咧了咧嘴。
他顺手将手里的礼物扔到一边,一脚将审神者的头颅踢下了高台,这颗头顺着高台的台阶往下弹落,骨碌碌的滚到了中庭中央,今剑盯着那颗停止滚动的头,突然爆发出酣畅淋漓的痛快大笑。
……
当狮子王费心费力的为鱼藏解释完了时政和溯行军等相关事项后,他刚刚啃掉第三个兔腿。
无污染无公害的野兔腿,劲道有嚼劲,还没啥肥胖负担,鱼藏烤东西很有一手,两只兔子给他烤得香气四溢,外焦里嫩。
狮子王看着对方啃得满脸都是油的模样觉得有点幻灭,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涌升的那股希望是否正确。
注意到狮子王的目光开始逐渐涣散,鱼藏还以为他是饿得,十分大方的把最后一个兔腿让给了他,“看着我干嘛,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突然手里被塞了一个兔腿,热乎乎油滋滋,散发着诱人的焦香,狮子王腹中饥饿一下子被唤醒了,当强烈的进食欲望席卷而来时,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看看鱼藏,又看看手里的兔腿,一咬牙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那什么,吃饱了才好干事么!
一打开吃东西的大门就难以合上,狮子王把剩下的烤兔子吃了个一干二净。鱼藏其实早已辟谷,吃东西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到后来他就坐在旁边看狮子王吃东西,看着他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小狮子才新生没多久,压抑的本丸过快的催熟了他的心智,平时在审神者面前强装天真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心神,平时和同伴们刻意保持的距离也让他苦不堪言,狮子王向来是向往群聚热闹的付丧神,以审神者为中心的独来独往更是让他难以承受。
更别提他还是装出来的。
有的时候,狮子王会无端的生出一种怨怼来,他怨恨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本丸显形,时政本丸那么多,为什么他偏偏降生在这里。
他宁愿降生在一个审神者灵力低微的本丸,哪怕上战场碎刀而死,也比在这个泥潭中挣扎要强。
狮子王哭得很克制,吃得却很豪放,他恶狠狠的把兔子当成审神者来啃,眼泪顺着脏兮兮的脸往下落,在脸蛋上印出几道交错的白印子。
这样默不作声的掉眼泪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像只流落街头的小狗,鱼藏坐在旁边看了半天,忍不住拍拍狮子王灰扑扑的脑袋瓜。
“哭什么,咱们剑灵只流血,不流泪。”
见狮子王眼泪汪汪的抬起头,鱼藏更不忍心了,他像拍小狗一样拍着小狮子的脑瓜,一边拍还一边问他:“谁惹你不高兴啦?我帮你杀掉他。”
狮子王一边咀嚼一边摇头。
虽然鱼藏看上去很强,但让一个才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去冒着巨大的危险刺杀审神者,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出来。
见狮子王不说话,鱼藏也不勉强他,又说起了自己。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好像还没跟你说我是来做什么的吧?”
这句话轻易的吸引了狮子王的注意力,他也想不起来哭了,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过来,被鱼藏耐心的用干净的手帕擦脸。
他对同为刀剑之灵的同类总是格外的有耐心。
鱼藏托起狮子王的下巴,手帕浸透了水,被灵力烘得温热,轻松的擦干净了狮子王脸上交错的泪痕,露出了浸透了泪水的漂亮眼睛。
狮子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人,鱼藏无疑是非常好看的,狮子王虽然和其他付丧神保持着距离,但也见过号称天下最美的三日月宗近,确实是风华绝代无可比拟,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私心作祟,狮子王觉得面前这个低垂着眼睛为他擦眼泪的半大少年看起来要比三日月宗近更好看。
他克制不住的脸红了。
鱼藏将手帕收起来,浑身锋锐的灵力收敛下来,温和的冲狮子王笑了一笑。
“我是离家出走来找朋友的,结果半路上定位出错了,把空间门开到了这里,其实我早就发现那个偷袭我的溯行军啦,但是还是很谢谢你帮助了我。”
鱼藏继续说:“虽然我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我也两千多岁啦,我是我们那儿剑灵中非常厉害的,也就我的几个哥哥姐姐比我强些,其他的都打不过我。”
他神神秘秘的凑到狮子王耳边,“我是我们家唯一的匕首短剑,最擅长刺杀了,若你真的有想刺杀的人,不必做什么,把我带到他面前就好。”
“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狮子王被轻而易举的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