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不明:“季郎君说笑了。”
季玉泽转头回来,眸子微凝,意味深长道:“扶二娘子在来季府前便知晓我...听不见一事?”
握住他的手骤然一紧,季玉泽垂头看了眼,她马上松些力度。
第一日见面,她都没太留意这些细节,不想他竟然如此敏感,幸好不是太大的漏洞,打下马虎应该就能糊弄过去。
“并无。”扶月强装镇定地回。
沉默半晌,他弯起眉眼:“第一日见扶二娘子时,得知我失聪,你面上毫无一丝惊讶,我还以为你早便听家父说了。”
话锋一转,琉璃般眼珠微动:“看来是我多想了。”
她讪然:“我与季大人不曾说上一句话,季郎君误会了。”
他颔首,不甚在意:“嗯。”
夜已深,今晚聊得虽不多,但也足够了,抛开别的不说,起码他似乎不再那么排斥她碰他。
“很晚了,季郎君还是回房休息罢,明儿一早还要赶路。”扶月松开他已经被自己捂热的手。
“好。”
*
季府,清风院内。
季夫人扶了扶穿戴很是繁琐且华美的云罗丝绸制衣裳,微微侧着身子端坐在金银镶嵌的梳妆台前。
保养得当的手抬起。
对着菱花铜镜,将发髻头饰一件一件慢慢取下,继而温柔地将它们放入梅花首饰盒中。
靠近竹窗边,季明朗看着摊开在花梨木案桌上的典籍,眉头习惯性拧着。
时而提笔摘抄或写下心中所想。
待发髻上再无首饰,她才转头看向季明朗:“老爷,你同扶大人于朝中可有来往?”
季明朗放下典籍:“夫人为何问起这个?”
扶媛生病一事,在季玉泽同扶月出发去金山寺前便有人来禀告了,季夫人也去探望过。
犹记得扶家夫人十年前便去世了,看着看着,只觉那瘦弱苍白的少女更是可怜,自己膝下无一女,心下愈加怜惜。
念起她今年逢巧二九,也就是十八岁,又婉婉有仪、温恭自虚,是当媳妇的好人选。
因而季夫人道:“妾身认为扶家大娘子为人纯良、行事端正,想让她嫁给沉之,老爷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