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看着不断走近的、浑身上下衣袍和半张脸都沾满血迹的李安飞，王莽觉得自己嗓子干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是自己要来抓了审问，然后杀掉投河的无力反抗的少年么？

这分明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向他们复仇的恶鬼啊……

看着浑身浴血的李安飞越走越近，王莽的心中被恐惧填满，腹中的伤口仿佛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

李安飞吹着口哨走到王莽身边，蹲下身，扫了王莽几眼，用宽刃刀的刀面拍了拍王莽的脸蛋，满是鲜血的刀身瞬间将王莽的半张脸染红。

李安飞停下口哨，问道：“来者是客，介绍一下你自己？”

王莽顿了顿，口齿不清道：“王……王……王莽……”

王莽快要被眼前的少年吓破胆了，近在咫尺的宽刃刀仿佛下一刻就会砍在他的脖子上。

他虽然也曾杀过很多人，但当死亡降临在他自己头上时，他也会忍不住胆寒。

李安飞微微点头：“谁让你来的？那个姓钱的？”

王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感觉到自己似乎‘好好表现’的话，还有活命的机会：“钱德彪……神农堂的大当家。”

李安飞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王莽一愣，这个问题他始料未及，不应该是继续问他，为什么要派他过来，然后要干什么，最后再打探一下钱老爷的虚实么？

为何这般问？有一种谈话已经结束了的感觉。

谈话结束了……对方却没有满意的话……自己可是会死啊！

王莽慌了，连忙捂住伤口，朝李安飞下跪道：“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我王莽一定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

李安飞起身，后退了几步：“没别的想说的了？”

王莽一呆，这……还要自己说什么？

“大恩公，你想听什么？我王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都告诉大人！”

李安飞看了他一眼，转身没入门外的黑暗中，依稀传来他的口哨声。

跪着的王莽不敢站起，抬着脖子望了一眼外面，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是，答应放过自己了没有啊？

再不快点让自己就医，可能真的会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了啊……

王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一咬牙，心中暗想，等他自己彻底康复，誓要带着人来砍死这个混账！为自己报仇！也为死去的阿弟报仇！

王莽怒目圆睁，伤口的疼痛仿佛更加剧痛了般。

下一刻，门外又响起那熟悉的口哨，王莽神情变了变，赶忙露出‘恭顺’的表情，恳求对方放自己一马。

李安飞重新走进屋内。

王莽目瞪口呆。

李安飞越走越近，手中提着那根曾属于王野的‘狼牙棒’，末端上镶嵌着数不清的铁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