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似简单的流程,却也让胡亥感觉到腰酸背痛。伴随着最后一道流程的结束,众文武百官回到了勤政殿。一朝天子一朝臣,接下来的官员利益大分配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重头戏。
祭天大典完成以后,胡亥穿上了早已量身定做好的天子服。在赵高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勤政殿,坐在了象征天子的宝座上。
众文武大臣见胡亥坐在了宝座上,再次跪拜了下去,“臣等拜见吾皇,大秦千秋万代!”响亮的口号从众人嘴里喊出,表示着胡亥才真正成了名正言顺的大秦皇帝。
“众卿平身!”胡亥挥手朝着众人说道。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想当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这里的好些大臣几乎都懒得尊敬他,但是现在却对着自己跪拜,自己掌握着他们的生杀予夺,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人头落地。
压下心中澎湃的感觉,公子胡亥,不,现在应该叫秦二世胡亥朝着伺候在身边的赵高点头示意。然后赵高出列,拿出第一份诏书,高声道:“新皇登基,天下万民同庆,新皇施恩,凡在押、在审人犯,非十恶不赦者均减罪一等。”
新皇登基,第一道诏书大赦天下,乃是应有之意。等赵高念完,众文武大臣皆高呼皇上仁慈,此举乃天下之福。
接着,赵高又拿出第二封诏书,第二封诏书正式文武百官所期待的那样,涉及到朝中势力洗牌。几家欢喜几家愁,原本对胡亥登基颇有微词的人自然是丢官或降职,比如原宗正府宗正嬴适因为曾辱骂胡亥被一撸到底,回家养老去了;再比如九卿之一的廷尉赵辰被撤去了廷尉之职,下放为县令。有人撤职自然就有人升官,亲近胡亥的官员大大小小都升了官或得了赏赐,比如扶持胡亥上位的赵高就被任命为右丞相,协助左丞相李斯共理朝政;再比如原丞相李斯虽没有再加官,但却封了爵,位列三公。
蒙毅站在群臣中间,心有戚戚然。原本始皇在世的时候,蒙毅以上卿行使着右相的权职。现在胡亥任命赵高为右相,蒙毅只余下空衔的虚职,从此游离于权力圈子之外。看到身边人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蒙毅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就在蒙毅左右不自在的时候,赵高第三封诏书的内容却令整个勤政殿瞬间热闹起来,犹如菜市场一般。因为第三封诏书的内容太过于惊世骇俗,居然是加税。尽管诏书中说到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收一成,看起来不多,但是要知道秦朝百姓原本的赋税就很沉重了。始皇在世时,制定了统一的赋税制度。“入顷刍,以其受田之数,无垦不垦,顷入刍三石,稾二石。刍自黄笋及筕束以上皆受之。稻后禾孰,计稻后年。”也就是说缴纳的赋税按照田地大小征税,无论耕作与否都需上交喂牲畜的草三石和谷类植物的茎秆二石,干草和乱草都按束入税。而且稻子在壳子里成熟后,要将壳子的量记在下一年的税中,百姓家有两个儿子以上的不加以区分的要将其税赋增加一倍。这只是田租的相关规定,此外还有山川河泽要缴税,发展商业同样需要缴税。始皇这么做是为了控制天下百姓,让他们没有作乱的机会,天下人被始皇震住了,所以敢怒不敢言。但是胡亥却再次增加赋税,可惜他却没有始皇的手段,镇不住场面,定然会出现不好的影响。大臣当中的有识之士之然知道胡亥此举不妥,是以诏书刚念完,就有人站出来劝谏,想要胡亥取消加征赋税。
蒙毅朝着侍立在胡亥身边的赵高望去,发现赵高一脸的风轻云淡,他知道加征赋税必然是出自赵高之手。再看看已经有了些许愠怒的胡亥,他知道想要取消这第三道诏书,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他脑海中不由响起那日扶苏所说过的话,“胡亥一向喜欢胡闹,又没有主见,只要他人稍一教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看来,果然如扶苏所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