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疑问，深渊支配者居然真的给出了答案。祂凝视陈丰，用没有参杂丝毫情感的冰冷声音回复道：

“弱小与无知，是浩瀚宇宙坍塌后的虚无空洞，而你的身体已被空洞填满。”

“你完全无法想象，为了让吾之意志从深渊降临，与你完成第一次交易，那到底需要使用多少权柄。”

陈丰闻言，几经思索，也不知道“被空洞填满的身体”到底是空的还是满的？但他却勉强听明白了深渊支配者话中的含义。

“也就是说，现实对你而言，就相当于一款昂贵的游戏？而你申请一个游戏账号就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所以根本没钱再申请第二个游戏账号？”

面对陈丰不太确定的翻译，深渊支配者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沉默不语。

陈丰只好先默认自己翻译正确，然后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如果我这个账号，一直不和你进行第二次交易，让你无法控制游戏角色，让你只能待在黑影里，你又能如何？”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打算这么去做！他觉得，磨个十年二十年，等深渊支配者在黑影里待得不耐烦了，也许就会主动注销自己这个账号。

毕竟，有谁会喜欢玩一款无法操控角色的角色扮演类游戏呢？

这是陈丰能想到的，把深渊支配者赶出自己体内的，唯一一种可能！

只听，深渊支配者答道：

“吾有永恒生命，你无强大权柄，你终将遭遇不可抵抗的黑暗，届时……你只能呼唤吾之名号，迎接深渊降临。”

说罢，祂深深凝视陈丰一眼，收起深渊意志，回归沉睡之中。

刹那间，大雨倾落，狂风呼啸，所有声音重新响起，所有存在再度浮现，唯独黑影失去祂的支撑之后，渐渐归于平静。

回想祂的话语，陈丰陷入深思。

祂的意思很明确，祂生命永恒，祂完全耗的起！而我力量弱小，我迟早会遭遇力不能及的事情，迟早会求着与祂交易！

仔细想想，祂说的这些确实很对，对到令人恐惧，令人绝望。

所以，陈丰决定不再仔细去想。

毕竟，他连明天辞职的时候该找什么借口不都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遭遇什么恐惧绝望的事情？

还是先活在当下。

一念至此，陈丰收回心思，转而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暂且冷静下来，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闭上双眼，陷入一片漆黑，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刚才的梦境，那是两双眼睛，一双在九天之上凝视自己，另一双在阴暗狭小的角落里窥视自己。

这画面实在惊悚诡异，一直刻印在他脑海深处，让他久久无法入眠……

……

突然，陈丰猛地睁开双眼，想到一个被忽视许久的问题。

那双九天之上凝视自己的眼睛，是深渊支配者无疑。可另一双在阴暗狭小的角落里窥视自己的眼睛，到底是谁？

陈丰本来下意识以为，那双窥视自己的眼睛是脚下黑影的，但他刚才看到了黑影的双眼，可以确定，绝对不是！

所以，到底是谁？

它现在应该就藏在自己家中，藏在某个阴暗狭小的角落里，正在窥视自己。

它……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