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说道。

“啊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听到那个脚步嘛……当时我听着害怕，就赶忙加快脚步，可你也知道，我就算再想，也快不了多少。”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拐杖，却没有多么惋惜。

“当时我一边快走，脑子里这么多年听过的看过的见过的那些诡异的事情全都在脑子里想起来了，我越怕，它越是不停往我脑子里塞，根本停不下来。”

杜皓阳点头肯定，这确实是十分普遍的情况，就像是你考试听力时，脑海里循环播放的流行音乐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然后阿婆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之前在楼上看到过的那个雨夜里的徘徊者，这徘徊者并不是只有我看到过啊，不过恐怕只有我才真正直面过！”说到这里，阿婆像是有点骄傲。

“我当时就想着，会不会是那个徘徊者，如果是人的话那有什么好怕的嘛，然后我就一回头，你猜怎么着？”

“嘿！我还真就看到他了，和我隔着不远，穿着个雨衣，不过雨太大了，我也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那雨越下越大，我自然也越走越快起来，只是，我身后跟着的那个徘徊者他也是越走越快，可又不超过我……就是我走多快他就走多快，而且脚步声越来越清楚，再到后来就像是仅仅挨着我一样。”

“原本我还觉得他是个人，可我越想就越觉得他不是人，这我哪还敢回头啊，那不是一路就往咱这儿大厦赶，你还别说，那雨下的大，天又黑，就咱这大厦，这灯一眼就看到了，特别醒目……”

意识到自己又跑偏了，老太太连连将话题绕回。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急赶慢赶，那脚步就一直在我耳边，别说多吓人了，还好我离得大厦不远，再走了一段路后就到了，不过进到大厦里来后，那才恐怖……”

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惨白，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渗出。

“阿婆，您没事儿吧，实在不行咱就不说了！”杜皓阳有些担心。

可老太太却并没有理会杜皓阳，反而眼巴巴的看着缓缓减小的电梯数字，像是有些着急，嘴里依旧在不停的念着，话语也有些混乱。

“当时我一进来，他就也跟来了，可我进来后一回头，他却没有进来，就站在雨里。”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脸，他的脸就像是融化了一样，没有五官，但我却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我，一直在看着我……”

“然后他求我，让我给他开门，让我放他进来，他的头就那样一下一下砸在玻璃门上，就像在案板上摔打一团面团一样……”

老太太的神色逐渐迷离，眼神有些恍惚，这给杜皓阳吓得不行，想要打断老太太，可老太太根本没有搭理杜皓阳的意思，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嘴里嘀嘀咕咕的，只是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似乎只能听到几个零散的词语，组合起来的句子却又没有明确的意义，话语里还夹杂着大量的无意义的拟声词。

杜皓阳手忙脚乱，想要让老太太停下来，但又不知从何做起，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叮--

电梯到达了一楼，提示音像在电梯内回荡，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随着电梯门的开启，声音迅速消散，而原本有些疯狂的老太太忽地停了下来，呆滞了几秒，接着抬起头来。

眼神虽不清澈，但也没有之前那般呆滞混沌，完全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一样，刚刚那些诡异的话语像是根本不是她说的一样。

“怎么样？我这经历，可不是一般人能碰到的，我那天肯定是见到鬼了，只是没有人信我，都觉得我是淋雨着凉了，发烧烧的有些糊涂……”

老太太又回到了之前神色清明的状态，就好像刚刚发生的情况就是杜皓阳的幻觉，没有留下一丝迹象。

“小伙子，你信我的吧！”老太太站在电梯里，没往外走，有些眼巴巴的看着杜皓阳，像是希望得到他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