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是七叔公幼子的遗腹子,十多年前,林晞的父亲也过了世,便一直由祖父扶养。直到林长江为儿子挑选伴读,选中了林晞。
“大爷可是有大本事的,如今还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成了举人老爷了。且又对我们家有恩,要不是大老爷和太太仁慈,晞哥儿,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又怎么念得了书…”
七叔公絮絮叨叨地说着,拉着林榆坐下。又骂着站在一边的大孙子:
“个天杀的蠢才,还不去倒茶给你弟弟们吃!”
又问榆哥儿父母好不好,读书累不累,早上吃的什么。
林榆一一答了,并无半分不耐,又转而关心起七叔公来:
“七叔公近来身子可健朗?地里收成还好?家里的叔伯兄弟可还好?”
这时七叔公的长孙亲自端了茶上来,林榆三人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怎能劳烦大哥哥倒茶。”又道了谢,方才坐下。
七叔公赞道:“这才是大家子的礼呢!”
复又骂着怵在边上的长孙:“还不去请你五婶婆和八婶婆来,再让你娘和你媳妇杀两只鸡,中午请榆哥儿在家里吃饭。还不快滚!”
“我去帮忙。”林晞连忙招呼林嘉跟着着大哥走了。
“哥儿方才说什么?”
不等林榆回答,又自顾自地开口道:“瞧我这记性,老头子一切都好,一顿能吃一大碗米饭,如今家里越发好了晞哥儿前年还中了秀才,我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到时候就是见了祖宗,我也对得起他们了。”
“今年年成也好,比去年还多打了两袋谷子,老二家年前添了个丫头,也可以吃的上细粮了。晞哥儿成了秀才,家里每年都可以免三十亩的税钱,家里本就没出他的嚼用,如今还得了这许多的好处。都是大老爷的恩呐。”
林七叔公眼里有光,话说的颠三倒四,说到后来,便要起身向林榆下跪。
林榆连忙按住七叔公,一把跪下,“小子怎么受得起七叔公的礼,这是要折小子的寿啊。”
“好了,祖孙两个唱戏呢,嘉小子去扶你兄弟起来。”
一个满天白发,神采奕奕的老婆婆被林嘉搀着走进来,后面跟着的林晞小心搀着一位瘦弱干瘪的老太太。
这就是五婶婆和八婶婆了。
“小子给两位婶婆请安。”林榆起身向两位婶婆行礼。待各人都见了礼,又搀着五婶婆坐下。
五婶婆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饽饽,尝了两个个,又喝了口茶。
“这是榆小子你带过来的罢?你家厨房的芙蓉春卷做的是老婆子尝过做的最好的。”
说着又推给七叔公,八婶婆:“都尝尝。”
七叔公拿了一个吃得该是不错,又伸手拿了两个,八婶婆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婶婆、叔公们吃得好,下次小子打发人把方子一并送过来。”
林榆笑着道。
“小子今日过来,是来请婶婆、叔公并家里的叔伯兄弟姊妹们下个月初二去小子家聚聚,一起吃个便饭。都是自家人,还望婶婆叔公一家都去才是。”
七叔公、八婶婆还在犹豫,五婶婆便拍板道:“去,都去,榆哥大好的日子,合该一起聚聚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有几年好活,能乐呵一天是一天了。”
“婶婆自是长命百岁的。”林榆三人连忙表态。
又说了一会子闲话,七叔公的长孙便进来请大家去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