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临死前,托我给你的。”
无伤大雅的谎言,正是湘宁此时此刻最需要的良药。
她瞥了一眼,双目含泪的看着周玄:“他还说了什么?”
周玄看了一眼她的模样,垂下眼眸:“他希望你好生活着,莫要随他而去。”
这番一闹腾,湘宁才止住泪水,周玄趁热打铁道:“武尚书已亡,鉴于其身份官职,明面他自然不会是杀害王爷的凶手。当日究竟是何等场景,还请姑娘如实告知。”
湘宁咬牙道:“我收到他的书信,信中并未说要谋害王爷,只让我按时抱琴前往暖阁,为王爷奏曲。”
“他的要求我自然是答应的,没想到……我才进阁内,便见到王爷的尸首……”
她似乎还记得那日的可怖场景,连说话都颤抖着。
狄仁杰讶然:“这般说来,王爷当时已经被害,侍卫听到的声音也是出自于武谦。”
“他们父子二人声音相似,再加有摔茶杯的声音作为遮掩,亲卫也未能分辨。”
湘宁继续道:“他交待我定要弹完五首曲子才能离开后便先行离去了,我一个人在屋内瞧着尸首怕得很,可为了大人,我还是……”
狄仁杰微微点头,又看向周玄:“周大人,湘宁并非凶手,却也犯了包庇之罪,你认为该如何裁定?”
听狄仁杰的意思,也并不想将杀害承王的罪名推到湘宁一个弱女子头。
周玄略微思量,淡淡道:“依大唐律法,包庇与犯人同罪,只是此事牵涉甚广,再加湘宁姑娘诚心悔过,该罚流放边疆。”
大唐律法从严,武则天在位时尤甚。
周玄如此判决,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狄仁杰淡淡点头,也同意他的说法,便让湘宁签字画押,暂且关押在大理寺牢内,等武皇诞辰之后再行刑。
如今回头再看,承王府下竟只剩下武宁一人,实在凄凉。
他们二人到底都是见惯了大案子的,稍稍缅怀片刻,便也很快重振旗鼓。
“安乐公主一案周大人已找到凶手,不知……”
周玄示意李元芳将人带来,左右不过两日,那人已是蓬头垢面,早已没了原先的精神。
狄仁杰一时还未看出那人模样,待得他看清后,也是一愣,疑惑地转头看向周玄:“杀害安乐公主之人怎会是他?”
周玄将武宁画押的证词取出,狄仁杰瞧了一眼:“原来如此。”
李元芳在旁边听这二人打哑谜,忍不住哀声道:“两位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就给下官一个痛快,直接说吧。”
狄仁杰微微一笑,看向跪在地的那人:“杨将军,仪凤三年,你领任岭南地方振威校尉,直到永隆二年才被调回京师。这期间,应该遇到不少机缘,习得武艺吧。”
杨暄脸血色全无,胡茬看去乱糟糟的,哪里有半分将军模样。
“不错,我在岭南遇见个姓萧的好兄弟,他教了我一套刀法,说我若哪日要杀他李氏武氏子孙,便用得着这刀法。”
“我当日还只当是玩笑话,嘿嘿,没想打竟有印证的一日。”
听他如此污蔑这两大家族,押他前的护卫脸色都变了,也不管他还是不是什么将军,一脚就朝他的脸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