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猜不到你的心思。”沈星葭内容说得直接,语气仍旧温温和和,不具杀伤力。
云轶切下一小块蛋糕,装在盘子里,随意递过去:“刚才说的话你都不要当真,不然你要把我当坏人了。”
沈星葭嘴上说的和手里做的南辕北辙,接过蛋糕的同时说:“那么要怎么证明你不是坏人?”
云轶单手向后撑着桌沿,侧身看沈星葭,神情认真:“这很简单,假如我掌握了有用信息,我的做法是保护它们,不让心思不单纯的人利用这些信息伤害别人。”
蛋糕吃了一半,沈星葭品尝奶油香味也在细细品味云轶的话。
“确定不会监守自盗吗,因为很难衡量出一个尺度,保护的过程会不会无心或者说有意越过你设下的防线,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该归到好的一类还是坏的一类。”
“而且,分辨好人坏人的标准在每个人心中都是不一样的,有可能你认为你是好人,但是我把你当坏人,也有可能你是坏人,但在我的观念里,你还是个好人……”
绕来绕去沈星葭渐渐皱起眉心,一回头,云轶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沈星葭眉宇间皱出几道红痕:“干嘛笑啊,这不是你假设的情景吗?”
云轶笑容收不住,趁机问:“现在在你的观念里,我算是好人吧?”
“目前为止,算是吧。”沈星葭只能给出这个结论。
“用词严谨,非常好。很多人在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看上去都人模人样,和别人没有区别。你看,我们每天接触这么多人,随时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沈星葭:“我懂了,以后和你相处,要准备后手。”
云轶笑得苦涩。
“云老师,可以下课了吗?”沈星葭眼眸弯起,仍见几缕眸光,干净澄澈,极为漂亮。
云轶满脸无计可施,只好转移话题:“不再吃一点?”
“很好吃,但是吃不下了。”沈星葭摸着肚子呢喃。
“说着邀请你品尝新品,可是我还没头绪,一时半会做不出来,只能委屈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她说这些话,神情不像之前淡然自若,在这张冰冷绝色面容上,沈星葭神思穿过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读到与自身如出一辙的不得志。
“没关系,我也没事做,互相陪伴一下,并不算浪费时间。”
沈星葭轻易便会心软,更别提云轶是低垂着双眸,略显落魄。
可是这种心软的对象一般是脾气软糯的小猫,沈星葭百思不得其解,云轶里外都是强势的人,一点也不像猫,她怎么就主动妥协了。
云轶得到保证,眸色缓缓明亮了:“光吃甜品不好,你可以点餐,我来做。”
沈星葭摇头:“不麻烦了,我真的吃不下。”
云轶解开围裙:“行。厨房呆半天也累了,一会儿去公园散个步。你等会忙不忙,可以一起去。”
沈星葭:“出去走走也好。”
……
公园里人影冷清,林木萧瑟。
沿着九曲小道缓缓行走,左手边是波光粼粼的河流,右手边是光秃秃的白桦林。
夏天的花凋零得干净,只剩下秋日里的草木香。
今日风与阳光恰到好处,拂过面颊,吹去都市喧嚣,不吵也不冷。
一路走来都没有行人,二人安静地各自行走。也算相熟了,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灌木丛里冷不防响起一阵动静,沈星葭脚步停下,慌张循声看去。
云轶似乎总是分一部分注意力在她身上,立马轻声问:“怎么了?”
沈星葭细长手指竖在嘴边,双唇轻抿:“嘘——”
一只灵敏的松鼠上蹿下跳,毛色灰粽发亮,看上去很好抱的样子。
松鼠没看见她们,摇着大尾巴消失在林子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沈星葭放松下来,继续往前走,感叹:“上次见到松鼠还是学生时代,工作后有了空也很少出来,这样悠闲无目的地散步更是少有。”
云轶附和:“我也差不多。”
听完,沈星葭将前面几个字调子拉长:“真的吗,依我这几天对你的观察,你应该经常出门。”
云轶呵呵笑了两声:“为了工作而已,表面看上去轻松,其实也耗精力。”
又问:“一直一个人待着不会无聊吗,怎么不多和朋友交流?”
沈星葭一下子想到大学,有一个人想尽办法与她形影不离,然而沈星葭会抗拒这种亲密。
并不是不喜欢和对方做朋友,只是她好像更在意足够的私人空间。
如今昔日密友不在身边,联系也不多,她们之间的交流反而正常起来,不再让沈星葭感到不自在。
沈星葭拨开挡在身前的樱花树枝条,拨走的似乎还有以往的不顺心事。
“维持现状挺好的,她们也不像我这么混时间,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云轶余光看沈星葭侧脸,暗示:“算起来我也在混时间,一点也不忙。”
“意思是,我想散步可以叫上你一块?”沈星葭平时装糊涂,此刻却没遮住机灵。
她们只要在一起,一人自言自语,另一人就会拐弯抹角。
只见云轶恍然大悟:“你是这么想的啊,当然可以一起了,和你聊天很舒服。”
沈星葭顺着她的意思走,还被摆一道,睁大眼睛看云轶,后者眸光潋滟,不冷着脸就自带深情眼,沈星葭想生气都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