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鹏这人八卦起来有点老嫂子的精神,跟着试探着问了句:“男朋友也是深市的?”
这问题涉及到私隐,周绾梨笑了笑没有答。
回避也正常,季鹏没有追问,很自然转换话题说:“我们一直有想法要往深市发展,许总还去过几回考察市场,但那边竞争太激烈了,没有充分的准备,根本不敢试水。”
于是话题过渡到了深市的快节奏,企业人工成本生活压力等,又或者是一年四季都在修的路。
桌上明明有四个人,但许鹤同坐在一旁闷声不吭,像个忧郁的陪衬,简直快和盆栽融为一体。
气氛实在有些干巴,俩姑娘私下用微信达成共识,草草吃点喝点,找个借口齐齐溜了。
“屹川这俩老板也是绝了,一个话痨,一个哑巴。”才离开那咖啡店,朱晨晨就压着声音跟周绾梨吐嘈:“那个许总我没接触过,咋感觉他那么哏呢?真是,见他喝个水我都胆儿憷的,感觉咱俩得罪了他一样。”
说话间看到有铺头排了一溜长队,是间比较有名的中式糕铺,专门卖条头糕这样的老杭城点心。
人都爱凑热闹,朱晨晨也起了兴趣要跟着买点来尝,而周绾梨则去旁边奈雪买奶茶。
奶茶到手,正好朱晨晨的糕点也打包好了。
俩人并肩准备离开的,经过个咬着牙签的男人身边时,朱晨晨突然倒吸一口气,刺猬似的抽了下身子:“我操!你他妈有毛病啊?”
北方姑娘不怵事,嗓门也高,这句一吼出来,立马引得四周侧目。
被人指指点点,那牙签男恼羞成怒:“不小心碰到你而已,大不了给你道个歉,鬼叫什么?”
这么一狡辩,朱晨晨更来脾气了:“谁他妈要听你道歉?就你这样手贱的,非得关你几天长长记性!”
事情闹将开来,商场的安保人员赶过来处理,看热闹的也远远近近地围了起来。
那牙签男跟块滚刀肉似的,不仅嚷嚷着自己无辜,还打开手机来拍朱晨晨和周绾梨,说要录下她们辱骂和诽谤自己的过程,真打算报警,也得维护自己的权益。
动静这么大,离得不远的许鹤同跟季鹏也过来了。
一见他们俩,牙签男直接把摄像头对准过去,口风一转,说他们仗着人多在街头霸\\凌。
季鹏不擅长吵架,但赞成报警。他指了指旁边一根高高的挑杆:“让商场把路控调出来就晓得了,欺负小姑娘算几个本事?这种人得去派出所蹲上十天半个月才会老实。”
说得也没毛病,但安保人员却一脸为难。路控是有,但这个地方是盲区,而且排队人挤人的,有什么小动作也难看得出来。
再有那牙签男恐怕是个惯犯,才会一直有恃无恐。这要是闹到派出所,恐怕最后只有商场得不了好。
僵持之中,就见许鹤同走向一位围观人众:“您好,您刚刚一直在这个位置直播,方便看看您的回放吗?”
“啊?哦哦可以。”
在那位主播录下的背景里,牙签男跟个街溜子一样,不时出现在镜头中。
暑热的天,姑娘们都穿着短裙短裤,朱晨晨和周绾梨也不例外,而牙签男在站到买糕点那队伍里的时候,眼神就一直在她俩的腿上扫来扫去。最后等俩人经过时他拔出牙签,手腕明显摆了一下,戳到朱晨晨腿壁。
回放看完,那牙签男嘴里骂骂咧咧,眼睛却瞅了个空子抹油想溜,被许鹤同一臂压停,商场安保也及时上来帮忙,把人给逮了住。
一阵哄乱之中,许鹤同回头看季鹏:“报警。”
牙签男最终被行政拘留,而几人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作为感谢,朱晨晨说要请吃宵夜,两个男人都摆摆手,让她们回去好好休息。
许鹤同住的是自己掏钱开的单间,在酒店的另一楼层,也是最后一个出电梯的。
回到房间后,周绾梨把事情大致跟游丹说上几句,钻浴室洗澡去了。
出来的时候听游丹说电话响过,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是串新号码。再点开通话记录,确定是许鹤同。
要回过去不大方便,周绾梨点开微信,前两条是在派出所挨个做笔录的时候,他给她发的信息。
信息很简单,问她有没有吓到,而她回复说自己没事,俩人也就没再继续了。
“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男朋友吗?”游丹翻了个身问。
周绾梨唔了声:“家里亲戚。”
她低头敲九宫格:「你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