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之后,他却没急着放开江倦,而是将一只手缓缓伸进他裤腿深处,摸了摸他的大腿。
江倦几乎是立刻就坐了起来,也不知是烧的还是羞得脸色通红,想一脚踹开他偏偏伤腿又使不上力。
“让我抓住把柄了。”
一听这话,江倦的火直接顶到了眉心,随手抄起枕头就要打人。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这个。”萧始恶劣地笑道,随后把那宽松的裤腿又掀到了底,露出了江倦那横着四道指甲抓痕的大腿,随后踢了拖鞋上床爬到了江倦身上,用手撑着他的下巴,让他抬眼看着自己。
对上那闪躲的目光,他叹了口气,“真的不让我回来照顾你吗?你疼的时候要么过量服药,要么咬牙忍着给自己添伤,怎么都是伤害自己,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儿?”
“接受你才是对我自己最大的残忍,下去,你该回去了。”
知道他不待见自己,萧始也没打算在他生病脾气最差的时候招惹他,翻身下床给他盖好了被子,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早,先把体温量了,我给你配点儿药。”
许是烧的确实难受,这一次江倦没拒绝他,老老实实含了体温计,萧始又叹了口气,“烧得这么厉害,以后你每一顿药都必须我配,不然你自己乱吃迟早出事。躺好了,不准闹腾,把眼睛闭上睡觉,等下我来给你喂药。”
说完他调暗了台灯的光便出了卧室。
江倦心里还疑惑是不是自己病得太重了他才会这么自觉,但身体的不适让他无暇思虑太多,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萧始小声唤醒,那人又把体温计塞进他嘴里,用手轻轻捏着他的脸颊,怕他一不小心把东西吞进去,测完体温,又把一勺温热的粥汤喂进他嘴里,江倦抿了一下,味觉慢慢恢复,品出了那一股子淡淡的糊味。
“……又过火了。”
萧始“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副样子说这话会让我误解的,心肝儿。”
江倦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好歹是在别人家,你要是把厨房炸了,我可赔不起。”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你要是实在吃不下的话,我再去给你做点儿别的,但是外卖就别想了,吃出点儿毛病都犯不上遭那个罪。”
江倦生怕又过上年前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这厮硬是要强行施展和他的医术截然相反的厨艺,逼着他吃那腥膻味极重的袋鼠肉,还美其名曰:补充营养。
结果营养没怎么补回来,某些不可明说的方面的需求倒是越来越强,活像生吞了袋鼠精,现在有粥喝总好过这人兵不血刃给他上酷刑,他已经知足感恩了。
看他乖乖喝下清汤寡水,萧始又道:“最近药该停一停了,之前是因为你有任务在身,恢复太慢会有危险,现在太平盛世,犯不上熬着副作用勉强自己,看你现在就是因为过量服药才干烧。”
江倦喝了小半碗粥便吃不下了,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又觉着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借着这个机会,萧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一勺勺给他喂着姜汤,那辛辣的味道呛得江倦很不好受,才喝了一口就扭过头去不要了。
“我又不是受寒着凉,喝这个做什么。”
“大半夜在寒风里浇了个透心凉,又强撑着工作一天,你这第二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你不在乎自己,我还心疼呢。”
萧始收拾好了碗筷,回来的时候一边脱衣服,一边在江倦身上拍了几下,“挪个地方,往里边点儿,怎么还赖上了,好家伙,让你男人睡里边?”
“爱睡睡,不睡滚。”
“睡睡睡。”萧始心道这人就是口是心非,方才还非要撵他回去,现在又肯留他过夜了,估计不忍心自己折腾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么冷的天,被窝里有个发热还喘气的确实很舒服,他这明显是孤枕难眠了。
萧始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热乎乎的身子一贴上江倦,那人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背对着他。
他一手环着江倦的腰,凑在后者耳边轻声道:“从刚才就在欲拒还迎,说你那什么强还不承认,现在没话说了吧。”
“是人都有欲/望,总拿这个刺我就没意思了。”江倦一把推开在他耳垂上落下亲吻的萧始,“人都有欲/望和需求,没有要求我做圣人的道理吧?跟你我就当打炮,要做快做,不准亲我。”
萧始闭眼从身后抱住了他,“我不做,我只是想抱抱你,刚喝姜汤发了汗,更要盖好,让我摸摸……嗯,体温降下来了,睡吧。”
也不知是因为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大活人还是刚刚睡过了的缘故,江倦此刻清醒得很,能感受到那人滚烫的胸膛就贴在他背后,甚至能听到一下下沉稳的心跳撞击着胸骨,明明与这个人分别不过短短一个月,这算不上太亲密的举动怎么会让他这么忐忑?
他的心跳和呼吸节奏也慢慢错乱,萧始感觉到了什么,“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想了?”
江倦没有摇头,而是略有些紧张地反问:“你刚刚给我吃什么了?”
萧始坐起身,怪异地看着他:“你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你刚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在你吃的东西里动手脚?”他又探了探江倦额头的温度,“怪了,不烧了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再不说就送你去医院检查了。”
江倦相信,像萧始这样敢作敢当,追其原因是因为天不怕地不怕才让他无所畏惧的性子,是不屑于装疯卖傻的,以他对萧始的了解,对方也确实不是个会偷偷下药的人,所以这难耐的悸动其实是来自于他自身。
这时看到江倦红透耳根的萧始后知后觉,垂首轻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轻道一声:“我帮你。”然后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
江倦的呼吸明显颤抖了一下,强行控制着气息才没让声音变调。
他几近哀求:“……把灯关了。”
“调暗些吧。”
“我不怕黑。”
压在他腿上的萧始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隙,吻了吻他的小腹,抬眼沙哑道:“我怕。”
怕你在我身边时,我却看不见你。
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