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动作十分麻利地将贡品摆到碑前。
在一旁帮忙举伞的碧水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容妙。
每年姑娘来祭拜的时候都有好一阵子的情绪低落。
等到全部收拾好了。
“走吧。”
爹,妙儿无法将您与娘同葬,希望您在下面能够找到她。不过……
容妙微微闭上了眼睛。
碧水和碧云看着容妙这副模样,此刻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车厢里一片寂静。
少顷,容妙缓缓睁开眼眸,将眼底的情绪收敛起来,“让何大哥先改道去一趟望月轩。”
望月轩?
碧水一愣,很快点头应下。
……
李卫叩响房门,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带着帷帽的女子,对着屋里说道:“少爷,容姑娘来了。”
容妙朝李卫轻轻地点了点头,旋即走进房里。
萧翊就站在桌后看着她。
“容姑娘今日……”萧翊疑惑道,“是有事要找在下?”
容妙将头上的帷帽摘下,“对。”
容妙扭头看向半开的门。
萧翊立刻会意,“李卫你先出去。”
等李卫出去后,容妙这才抬眸望向他,开门见山地道:“前几天王秉找过我。”
萧翊眸光一凝,不动声色地看着容妙。
“那日他喝醉了,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萧翊沉着声道:“容姑娘想要说什么?”
“他曾言及平昌侯每年都会给王知府三万两白银的封口费,就是为了隐瞒平昌侯郊外的那处庄子的事。”
萧翊的眉头一皱。
那日陈运杰和王秉撞上时,唇舌交锋间确实隐隐透露出王知府与平昌侯似乎有问题。
萧翊严肃了神情,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容妙,“容姑娘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告诉我?”
他紧紧地盯着容妙的脸,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挖掘出她此举的目的。
容妙对上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怀疑之色,轻叹了声气,“既然萧公子当我是朋友,又何必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若我当真想要害你,先前又何必救你呢?”
容妙看着萧翊脸上浓浓的怀疑渐渐收敛,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我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事关重大,我又担心……”
“王秉说王知府曾无意间透露平昌侯是在做大逆不道之事。”容妙慢慢吐出这句话。
萧翊瞳孔一缩,脸色严肃。
他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并不确定,这毕竟只是王秉酒后之言,并不能确保真实。只是我觉得无论是真是假,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萧翊定定地看着容妙,黑眸沉沉,“容姑娘认为平昌侯是打算做什么?”
容妙垂下眼眸,淡淡道,“敛财、收买知府,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小事。”
“姑娘既然知道不是什么小事,却仍是愿意将此事告知给我?”
容妙的眸光一闪,看来萧翊的戒备果然还没放下。
容妙的鸦睫颤了颤,半晌才开口:“王茂时十年前就是江宁府的知府了。”
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萧翊瞬间了然。
尽管十年前江宁府确实是大旱,但是当时却并没有及时上报。要不是他这次亲自来到江南,才从旁人口中的只言片语窥得一二。
“他们官官相护,只在乎自己的乌纱帽,却浑然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容妙的语气虽然平静,攥紧的拳头却悄悄泄露出她此时的情绪。
她的衣衫半湿贴在纤细的身躯上,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