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个意思,现在是这个情况,卫峣说他称酒的时候没有看到有苍蝇,而你又说在家喝的时候才发现,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双方都有理。我的意思是,你们双方都各退一步,能和解就和解,别把事情闹大了。”丁忠说。
何武誓不罢休地说:“总之,我今天就要他们给我们道歉赔偿,不道歉赔偿我们今晚就不走了!”
“对,道歉赔偿!”何武带来的一帮人也跟着叫道,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看到这些人这么嚣张跋扈,卫峣两兄弟也不惧怕,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
双方对峙之际,卫向军从屋里走了出来,拉下脸面,态度诚恳地对何武说:“我来跟你们道歉,出了这种事情,是我们的错,我们以后一定会严格把控安全质量,类似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既然你们已经喝了我们的酒,我们也不会推脱责任,该赔偿的我们一定会赔偿,你说吧,赔多少钱?”
卫向军酿了一辈子酒,从来没有出现过卫生安全事故,他酿的酒也深受村里中老年人的喜欢,他始终把安全卫生放在第一位,他当然不相信他酿的酒里会出现异物,可是他们做生意的,一向以和为贵,虽然知道何武是故意来找茬的,为了卫家的声誉,他也只能委屈担下这莫须有的诬陷,免得这事传出去村里人还以为他们家不敢承担责任。
见他们父亲委屈道歉,卫峣和卫峰很不甘心,叫道:“爸,您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明明就是他……”
卫向军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冷静,听他的安排,卫峣和卫峰没再说话,愤愤不平地瞪着何武。
何武伸出五根手指,十分张狂地说道:“五千,一分不少。”
他刚说完,场上围观的村民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在他们村种一年地也不一定能有五千块钱的收入,何武一张口就要这么多的赔偿金,这明摆就是讹人了。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呢?!”汪洋骂道。
卫峣和卫峰更是怒火中烧,抡起拳头上前就要揍人,被卫向军和丁忠拉住了,丁忠也觉得何武有些得寸进尺了,奈何这人不依不饶,谁也拿他没办法。
场面正在混乱之时,一个声音沉声说道:“好了,都别吵了!”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村长的儿子丁昀飞沉着一张俊脸走到何武的面前,说道:“何武,你真的打算要卫峣他们家赔偿损失吗?”
何武一脸阴沉地瞪着丁昀飞:“丁昀飞,你是不是又想跟我作对?!”
“我不是跟你作对,我这是在帮你。”丁昀飞不急不慢地说道,“刚才我在旁边也听到了,卫峣说他当时量酒的时候没有看到有苍蝇,我比较相信他说的话,大家都知道,卫峣家的酒是无色的,这么大的一只苍蝇量酒的时候肯定能发现出来,如果真有苍蝇卫峣不可能还把酒卖给你们,这不是自砸招牌么,谁都不傻。”
在场的村民听了,也觉得丁昀飞说的有道理,点头说道:“说的是,卫峣的人品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会这么做。”
丁昀飞继续说:“而且这个也很好验证出来,假设他们家的酒真掉进苍蝇,那酒罐里酒的成分和你手里这瓶酒的成分是一样的,现在科技也挺发达,利用一些仪器是能检验出来的,只要报警,警察肯定有办法还原事实真相。”
丁昀飞说到这,状似漫不经心地对何武说:“不过要是报警的话,如果最后检查出来是你们冤枉了卫家,那你刚才的这些行为就属于诽谤、敲诈勒索了,那是犯罪,是要坐牢的,所以我才跟你说最好要想清楚,别因为一时之气把自己送进牢房。”
众村民被丁昀飞唬得一愣一愣的,也都大吃了一惊,交头接耳道:“何武是不是真犯法了?真的要坐牢吗?要坐几年?不会三年五载吧?”
何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狡辩道:“丁昀飞,你不要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报警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们这个矛盾别人也调解不了,只能让警察来帮忙调解了。”丁昀飞说着转身给卫峣使了一个眼色,一本正经地说,“卫峣,还是报警吧,你们家有电话吗?没有的话我回家帮你们打。”
自丁昀飞站出来帮他们说话开始,卫峣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丁昀飞看,他没有想到丁昀飞会站在他这一边,更没有想到丁昀飞竟然懂得这么多,口才竟然这么好,这么沉着冷静,如果之前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丁昀飞,他到底是谁?
正在出神的时候,看到丁昀飞递过来眼神,卫峣猛地回神,也才知道可以通过报警来解决这个问题,主要是刚才看到何武突然带人上门砸场一时乱了阵脚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现在经丁昀飞提醒他才猛然想起来,便配合道:“有电话,我这就去打。”说着,转身抬脚就要进屋。
“慢着!”何武叫道,表情极其不自然地对卫峣说,“这是一场误会,我们不要你们赔偿了。”说着,跟他那帮友仔招了一下手:“咱们走!”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忿忿地瞪着丁昀飞,咬牙切齿地说:“丁昀飞,你给我记着!”
何武说完,带着一帮兄弟扬长而去了。
见何武带人走了,丁忠对围观的一帮村民说道:“这是个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围观的村民也陆续离开了。
卫向军走上前,对丁忠感激道:“这次谢谢村长了。”说着,又对丁昀飞说,“也谢谢昀飞了。”
“不客气。”丁昀飞说。
丁忠道:“那没什么事了,我和昀飞也先回去了。”说着领着丁昀飞朝大院门口走去。
卫向军一家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等丁忠父子走远了,卫向军扭头纳闷地问他小儿子:“老三,这是你那个同学吗?怎么感觉好像变了?”
卫峣轻蹙了一下眉,没有回答,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丁昀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