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冉夫人的丑态给冉文宇造成了太大的冲击,在说出这一惊天之语后,冉文宇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落了下来。
他神情恍惚的喝完手中的牛奶,便借口复原阵法转身上了楼,王妈自然也立刻跟在他身后,完全无视了楼下的调查员们。
调查员们目送着冉文宇和王妈离开,纷纷面露同情。
“小少爷不会觉得这位冉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吧?”周艺凝不确定的问道,“所以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很有可能,毕竟王妈应该一直都是这样告诉他的。”李林耸了耸肩膀,“就算他半信半疑,但对于冉夫人肯定也是有着不同的感情。幻想中母亲的形象突然崩塌,他肯定不好受。”
稍稍感叹了两句,调查员们很快便将注意力从冉文宇的情绪上转移,开始讨论照片上的两个女人。
其中一人已经确定为是冉夫人,那么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就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他们唯一知道的和冉夫人走得很近的年轻女人,就只有那位冉文坤的未婚妻了。
冉文坤的未婚妻和冉夫人所谓的“相同爱好”,大约就是崇拜邪神克苏鲁,而这种宗教信仰上的共鸣,显然比世俗的矛盾更加深刻。
“现在看来,冉家几口人里,似乎只有二少爷冉文坤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了。冉德才、冉夫人、他的未婚妻都是邪.教.徒,大少爷冉文凯应该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十有八九同样是邪.教.徒,至于小少爷冉文宇则在致力于阻止他们进行邪.教仪式。”李林推了推眼镜。
“我有一个问题。”刘万里皱眉,“如果除了冉文坤以外都是邪.教.徒的话,那为什么订婚的人是冉文坤而不是冉文凯?冉文凯和那位未婚妻,岂不是更加的‘天作之合’?何必将什么都不知道的冉文坤拉进来,增加不确定性?——要知道,咱们可是接受冉文坤的邀请,这才来到岛上参加订婚仪式的,如果没有冉文坤,我们就不会出现,也就不会有人和我们一样上蹿下跳的调查秘密、破坏仪式了。”
“……其实,我有一个猜测。”周艺凝举了举手,“也许真正是邪.教.徒的人,只有冉夫人和未婚妻?”
“什么意思?”众人看向周艺凝。
周艺凝微微抿唇:“如果冉德才和冉夫人同样信仰克苏鲁的话,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应该那么疏远和生硬,最起码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当然,我没有证据,只能说……是女人的直觉吧。”说到这里,周艺凝尴尬的笑了笑,为自己空口无凭找了条退路,不过其他三人却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认真的听她继续往下说。
这给了周艺凝一定的信心,她深吸一口气,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冉夫人全心信仰克苏鲁,而冉德才通过冉夫人,跟克苏鲁教团搭上了线,两者达成合作,一方提供情报,一方赚钱后资助教团活动。不过,虽然和教团合作,但冉德才却并没有真正信仰克苏鲁,反而……在内心深处对于克苏鲁十分抗拒,毕竟从冉夫人今天晚上的表现来看……除了同样身为狂信徒的人,否则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对着一尊石像……那个样子。所以他疏远冉夫人,放任她沉溺于对克苏鲁的狂热而扭曲的崇拜,至于和另一名克苏鲁信徒订婚的人选也选择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冉文坤,而不是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冉文凯。至于冉文凯,他大约和冉德才同样,对于娶一名狂信徒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冉文坤才在父兄两人的联手操作下被赶鸭子上架,不声不响的突然订婚。”
虽然没有证据,但周艺凝这一番推论倒是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毛病。众人沉默的思考片刻,觉得这应该比较接近真相。
“如果冉德才和冉文凯不是真正的邪.教.徒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服他们中止计划?”刘万里沉思着问道。
“我觉得很悬。”李林摇了摇头,“既然冉德才与克苏鲁教团合作,那么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危害。但就像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所阐述的那般,‘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铤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很显然,如果这次计划成功了,整个国家都将会处于教团的掌控之中,而与教团合作的冉德才,则会以国家为倚靠,肆无忌惮的大肆敛财——这样的利益,足以让他冒着危险、践踏一切。”
调查员们沉默下来,无法反驳,想要说服冉德才反水的提议的确是太过于天真了。
时至今日,主线已然非常明确,他们需要阻止订婚仪式上冉德才和克苏鲁教徒们发动法阵,洗脑宾客,而既然无法说服冉德才,那么他们也只能自己单干了。
接下来的计划,调查员们毫无头绪,应该需要等冉文宇解析完法阵后才能告知他们应当如何行动。既然现在没什么事情要做,众人便决定暂时回房休息。
几天来的昼夜颠倒,实在令调查员们身心俱疲。虽然他们尽量每日睡满六小时以逃避KP的熬夜惩罚,但这样不规律的作息和时刻紧绷的神经却依旧令人倍感煎熬——更何况,刘万里和周艺凝还要遭受噩梦的困扰,哪怕入睡也无法安稳。
回到房间、洗漱一番,调查员们迫不及待的投身入柔软的床铺,转瞬间便睡得死沉。待到他们重新睁开眼睛,发现时间竟然已经来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