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站在门口的纪沉落听见他是回来拿文件的,便机灵地坐在餐桌最外边,等着他下楼,再偷偷看他一眼,她一面和大嫂聊天,一面注意着楼上的动静,只是磨磨蹭蹭地吃了许多甜品,也不见那个冷峻自持的正经人。
大嫂喜欢纪沉落,许久没聊这么畅快了,谈到开心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单位有急事,需要去一趟。
那边催得很急,纪沉落便答应了大嫂帮她去送礼物接秋序。
“你不识路,我让序颠送你去。”大嫂说完就朝楼上喊 :“序颠,快去帮我把秋序接回来。”
工作繁忙的傅序颠,说是回来拿文件,拿了半天也不见走人,索性拉大少爷做免费劳工。
下楼的傅序颠看见纪沉落还在客厅,表情有一瞬间僵在了脸上,鹰凖一样的目光落在拿伞的纪沉落身上。
经过上次被丢下,雨天走路的阴影,纪沉落有些后怕,不会这次还这么狠吧。
也许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过去的事情,傅序颠这次没有拒绝,脸色是臭了一点。
傅序颠问:“谁让你来的?来做什么?”
纪沉落也大胆呀,独处的机会不多,什么话不敢说,“谈情说爱为主,助人为乐教书育人为辅。”
傅序颠没说话。
她舍不得身边人的这股劲,转移话题,“秋序经常和我提起你,他特别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这句没羞没臊的她倒是开不了口了。
傅序颠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扶着方向盘:“你照顾好秋序,其它的没必要向我汇报。”
“嗯......”,数十情绪,百般无奈,自讨苦吃,纪沉落忍不住偷看他两眼,“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讨好的语气,可心无旁骛的男人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看着脸色平静,可车内的凝重感却让人无法忽视,她也坐好了,不敢再试探,安慰自己来日方长嘛。
现在至少能偷偷看他,他也没有让自己辞职离开,比在英国的时候好,睹物思人,比对着照片哭的日子好,这些冷淡又算什么。
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气氛,她不自在的扯了扯粉色开叉长裙不平整的裙边,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每天都是精致的妆容和裙子,从来不懈怠。
为悦己者容。
柔软的布料紧贴在她修长光洁的大腿上,高定料子摩挲着夏夜的肌肤,酥酥凉凉的,很舒服。
枝城的天气太热,他把车窗大开,空调都跑走了,她无聊的把裙子拉上来,再放下去,再拉上来,再放下去,像是控诉车内干燥闷热的气氛。
大院内也分了许多区,从傅家小白楼去接
秋序,开车也开了十五分钟。
到的时候,生日宴也正好结束了,秋序见妈妈没来,也不哭不闹,倒是不求自己的叔叔抱,两只小肉手对着纪沉落:“老师抱。”
纪沉落抱起小肉丸子,顺便把手上的礼物递给对方年轻的父母,笑道:“生日快乐。”
双方客气了一下,紧接着又问起她孩子绘画方面的事情,纪沉落抱着孩子,六岁的孩子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已然是有些招架不住。
来参加生日宴的家长多少也有点稀奇,虽说傅家背景人脉广,但是M大学的硕士生也是难得,这里头出来的角哪个不是大家,哪里那么好请,便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拉起家常来。
一个家长提出让纪沉落去他家兼职,也带带自家的女儿。
秋序不开心了,抱着纪沉落的脖子:“这是我的老师,我的。”
纪沉落拒绝:“不好意思,我目前挺满意我这份工作。”
有人提要求,没人满足,人多的地方,更何况是平时被人捧着的人物,便开始发难了:“是不是现在硕士也不好就业?”
“哪的话,你不知道现在的研究生奔钱去的,肯定是工资好的呀。”
“也是也是,树大好乘凉嘛。”
“傅家的大树可是美得哟。”
“姑娘怕不是冲着傅家老二去的?”
特殊地界,人在高位,未必遮遮掩掩,想什么就说什么。
纪沉落被戳中,假装没听到。
平时在各种会议上见到的人物,此时都没了分寸,拉着人不放,傅家真金白银请的人,凭什么在这里撑这不入流的场面,傅序颠咽下胸口那团气,扔了手里的半根烟,从车后走出来道:“各位真缺这么一个拿画笔的,明天我让小张在门口拉个横幅,舞舞狮,广招天下贤士?”
漫不经心的调调是让人瑟瑟。
这群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对着纪沉落没权没势又不识相的自然可以随意说话。
谁也没看到傅家那大人物也在,这祖宗可不是认人的主,野着呢。
大家顿时都噤了声。
纪沉落抱着秋序上了车,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真的走,上了车的秋序不肯自己坐儿童座椅,哭着搂着她的脖子不松手。
没办法,纪沉落一路把孩子抱回傅家。
下车的时候,傅序颠先开了门,从她手里抱过秋序,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傅序颠最后文件也没拿,会也没去开,陪秋序玩了大半夜。
臭小子男子汉磨人得很,哭着闹着玩医生游戏,拿着玩具听诊器贴在傅序颠心口上,傻乐道:“叔叔心里有个阿姨。”
傅序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