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璨当即起身,急匆匆往外走。院门一打开,众人便看到一对主仆站在门口,不用说便是铃琅姑娘主仆。
铃琅姑娘身穿淡紫渐变悠蓝衣裙,脸上画着淡妆。婢女小兰撑着一顶油纸伞站在她身后。两道细瘦的身影站在那里,风雨拂过她们的发丝,仿若微风拂柳。
铃琅眼睫上挂着水珠,不知是雨珠,还是泪珠。她神态平和,神情温婉中带着一丝幽怨,眼角眉梢挂着让人迷眼的风情。
铃琅淡笑,盈盈一拜:“王郎,妾身等你许久了”
不远处,御家客栈最贵的那个院子门口,宝怡公主带着她的丫环们站在那里,将铃琅拜见王璨的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里。
一年多不见,妻子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一名陌生女子在对丈夫呼唤郎君。
宝怡公主眼中凄楚一闪而过,身为公主的尊严,令她心中火起。
男人若不偷,女人又怎么会变身河东狮呢?
众人便看到,宝怡公主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站在铃琅面前,挡住了铃琅望向王璨的视线,隔断了铃琅和王璨的对视。
“王郎,本宫也等你许久了”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了,只有风声雨声在耳边响着。
修罗场。
一男两女的修罗场。
终究还是王璨当先反应了过来,苦笑着看着两个女人:“宝怡铃琅”
王璨喊了两个名字,铃琅眼中激动好似她的身份已经得到了承认,然而宝怡公主却是勃然变色。
王璨看到宝怡公主的脸色,心中叹了口气,便知一年多过去宝怡公主还是原来的宝怡公主。
“宝怡,外面人多,进来说话吧,不要让外人看笑话。铃琅,你也进来罢”
宝怡公主生性掘强,冲口就要大骂,只是王璨那句“不要让外人看笑话”还是触动了她,只好冷着脸迈步进了王三公子的院子。
铃琅主仆其实还不明白王璨和宝怡公主的身份,却大概猜出了他们的关系。不过,铃琅自认所求不多,便也不在乎。
一群人进了王三公子的院子,院门轰然一声关闭,把好奇者的目光都挡在了外面。
乐芳菲童玺和书生还在王三公子的院子里。
书生看到宝怡公主现身,便不想再掺和他们的家事,拱手便要告辞。王璨跟书生说了几句,然后便让他们走了。
王三公子的院门再度打开。乐芳菲三人从里面走出来,随后院门再度关闭。
书生一脸的郁闷。
童玺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书虫,真是太遗憾了,你还是晚了一步。”
书生:“不关我事了。”
乐芳菲笑道:“小书虫,你跟王璨的关系真的只是同窗那么简单?我看你挺挂念他的,他似乎对你也很礼遇,你一个平民书生值得他这么看重吗?”
书生忽然仰头哼了一声:“莫欺少年穷,我将来一定会当大官。”
童玺一翘大拇指:“好书生,有志气,我看好你。”
乐芳菲也道:“我也觉得你可以。”
三人正在院子里说着,忽然听得隔壁传来怒骂声,听声音应当是宝怡公主开始发作了。隔着院墙,乐芳菲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宝怡公主骂的一字一句。
乐芳菲奇道:“宝怡公主好气量,声若洪钟,吐字清晰,想来身体相当健康。”
“噗”童玺不厚道地笑了。
书生则是摇了摇头。
乐芳菲忽然转头问书生:“小书虫,你跟王璨也算是发小了,他既然很得宫里太后娘娘们的宠爱,为何又会让他娶了宝怡公主这样的母老虎?”
书生叹道:“这事儿还得提到先天子,小时候王璨经常入宫,宝怡公主小小年纪就对他倾心,早早便求先天子为他们两人赐婚了。”
乐芳菲明白了:“看来宝怡公主就是王璨命中的魔障了。”
书生:“宝怡公主的生母年轻早逝,是以先天子对她多有宠爱,后宫里的人对她便多了不少娇宠,结果后来就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童玺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好多辈疼爱晚辈失了底线,导致孩子大后做事便也没有底线,因此造成了不少祸患,反而是害了他们。”
乐芳菲忽然又转头对书生道:“小书虫,你不厚道,既然你跟王璨关系这么好,以此为借口肯定能见到王三公子,之前打听王家远方亲戚一事,本来可以很简单的。”
书生撇撇嘴:“别人家的私密事,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好事”
童玺用力拍着书生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得一个趔趄:“小书虫,你很好,太适合官场了,你可一定要考上大官。”
乐芳菲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书生:“今年是不是天子属地的科举之年?”
书生点点头:“正是。”
乐芳菲恍然大悟:“小书虫,你是不是要参加今年的科举?”
书生再度点头:“正是。”
乐芳菲:“那你这趟游学本来就打算去帝都了?”
书生道:“本来就说跟你们只是同路,只是你们不信。”
乐芳菲:“不是不信你跟我们同路,只是不信有那么巧你跟我们选了同样的城镇落脚。小书虫啊,你这趟可是赚地大发了,吃住都是我们包了,你省了好大一笔银子。”
书生哼了一声:“那你把解药给我,我这就走。”
童玺咧嘴一笑:“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