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发现童玺会不自觉呓语的时候,窦子鱼还以为说不定能听到他吐露什么秘密,结果发现根本听不懂,心里略微觉得失望。
若芳果然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没有带回好消息。
见若芳神情不好看,窦子鱼疑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若芳看了一眼昏迷的童玺,叹了口气说:“正殿那边忙着御花园宴会的事情,暂时抽不出人手去太医院,英嬷嬷叫我回来耐心等着,说是一有空就派人去太医院找人。”
窦子鱼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若芳的意思,又问道:“你没找下璃清?她也没空吗?”璃清对童玺的特殊,窦子鱼早就看出来了。
若芳无奈道:“璃清一早就出宫办事去了,说是太后娘娘有东西赏给孔先生,派了她去,晌午之前多半回不来。”
这可真是巧了。
窦子鱼无奈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暂时等着了。童玺之前一直喝的药还有吗?再熬一些给他灌下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有一些,”若芳答道,“奴婢这就去熬上。”
“只能这样了,”窦子鱼看着昏昏沉沉的童玺,“希望他能挺过去这一关...”
太医院的药石怕是没多大用处,要不然也不会喝了几日也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说起来童玺能不能度过眼下这一生死关,关键在于他的求生欲够不够强。
若芳把汤药熬上,过了一会把薛嬷嬷叫了起来。改由薛嬷嬷照顾童玺,若芳和春喜都去休息。
一个时辰后。
若芳来找窦子鱼道:“差不多该是去正殿的时候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这次御花园宴会不同与惠妃寿宴。
惠妃寿宴,窦子鱼只是中途去亮个相。而这次御花园的宴会,她得陪同晋王太后一同出席。
窦子鱼换上新衣,带着若芳和春喜去了正殿。
少了三个人,慈宁宫的偏殿愈发安静了。
薛嬷嬷坐在童玺床畔,手边放着盛着清水的铜盆,抬手拿过童玺额头上的湿帕,重新沾了冰冷的清水放回他的额头。
薛嬷嬷是孔家家仆,祖祖辈辈侍奉孔家为主。
童玺跟薛嬷嬷不一样,他本出身书香门第,幼年时家门遭变后被人贩子拐走,机缘巧合被孔先生救下。当时的童玺已经十一岁。
童玺被救后不愿回家,自愿为奴跟着孔先生,言明为的是报恩。
孔先生待童玺犹如对待自己的弟子,只是略有些不同,这使得童玺在孔家的身份颇有些微妙。身为仆不是仆,似为主不是主。
童玺刚到孔家的时候很是安分,规规矩矩做着童子,可是后来随着年纪长大就有点变了。
尤其是近两年,可能是少年叛逆期到了,童玺性子多了几分高傲。
想到这里,薛嬷嬷不由叹了口气。
刚知道孔先生要童玺入宫的时候,她还以为只要掩饰一下就可并不需要童玺挨那一刀,没想到入了梁宫后跟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童玺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只要假扮成太监就够了,才会同意入宫。入宫后的反抗,大概是因为自己觉得被孔先生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