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有几丝黏腻流到手心,她随意甩了甩,强迫自己睁开眼。
漆黑交错,明暗消失。
心头微颤,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没关系,宋缪,看不见也没关系,你已经学完盲文了,什么都ok。
活着就行,绝对不能死。
你没错,绝对不可以死了让别人痛快。
她猛地掀开沾了血色的薄薄眼皮,视线又恢复明暗交错,心头紧绷的那根弦啪的断开。
还好,能看见。
哧。
汽车猛地在海景别墅前刹停,她额角已经干涸的伤口又撞到椅背,血又开始往外溢。
呼——
车门被扯开,灌进一股咸湿的海风,额头伤口被风抚过,浅浅刺痛感让她恢复思绪。
毫不犹豫地抬脚朝着门外人一踹。
门外人立即攥住她精瘦脚踝把人扯下车,撞进自己怀里。
“你再动,就在这儿!”
语气嚣张狂妄,似乎她要敢反抗,明日整个海芜就会流传她的不知检点。
可是宋缪早已不是那个唯唯诺诺柔弱可欺的宋缪了。
八年地下拳台,她在污血里活命,啖着那些肮脏的腐肉,踩着那些咒怨声一步一步爬起来。
让她妥协,不如让她死!
邢邵挨了她十成十的一脚,整个人被踹到沙滩上跪地不起。
宋缪拇指擦过脸颊上的血,齿尖呵出一声,“看谁先弄死谁!”
邢邵深吸几口气,撑着沙滩起来,低头凝她,撞见她眼底恶狠狠的光,神色微滞。
她是真的恨自己。
“阿缪,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放柔,带着乞求,跟刚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