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明茶转身离开,途径前院时,恰好碰上回府的鹿凌渡。
“回来了?”鹿凌渡率先出声,“既然回来了,那就先别走了,留下帮忙筹备公主的寿宴。”
鹿明茶一愣,蓦然记起,再过几日就是殷昱暖的诞辰。
……
戚束安稳睡了一夜。翌日,起了个大早。早饭过后,带上兵符,换上一身新的云纹白袍,认真束冠打理过容颜衣冠,确保得体,方才坐上马车,径直朝皇宫赶去。
顺利通过宫门,在大太监通禀皇帝后,戚束走进御书房。
“臣戚束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尚有几步距离,戚束停下脚,作揖行礼。
“平身。”皇帝示意戚束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笑意,问道,“戚卿入宫所为何事?”
戚束:“臣有一事相求。”
“哦?”
“臣……请求辞官归乡,与妻儿度过最后一段日子,恳请皇上准允!”戚束说罢,单膝着地,行以重礼。
桌案后的皇帝,听到前半句,笑意变淡,在听完后半句后,神色一凛:“戚卿此话何意。”
闻言,戚束神色微黯,似是迟疑,却因面前是九五之尊,不得不开口解释:“微臣……已经时日无多……”声音带了些许不明显的艰涩。
“什么时日无多?”皇帝倏地从桌案后站起,眸光紧紧摄住戚束,声音严肃,“戚卿可莫要同朕开玩笑!”
“臣万万不敢欺瞒皇上!”戚束垂首又是重重一揖,抬头时,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痛色,嗓音微微沙哑,解释道,“两年前,臣因为一时疏忽,遭了北疆细作的暗算。”
“臣没能想到,北疆细作会混到自己身边,甚至就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亲信之人……待臣发现那人不对时,那人暗中给臣下的毒,早已深入肺腑,无力回天。”戚束正说着,忽而抬手遮唇,咳了数声。
“戚卿!”皇帝注意到戚束面色倏白的异样,连忙从桌案后迈出。
待看到从指缝咳出,溅落在云纹白袍之上的朵朵血色时,皇帝神色大变,忙对外高呼:“李德贤,快喊太医!”
“皇上,无需喊太医,臣无碍。”戚束缓过来,摇头道,“臣的身体臣清楚,只是咳一点血,当真无事。”
“荒唐!什么叫咳一点血,这又岂是一点?”皇帝面色微愠。
“臣现在只盼着皇上准允臣的私心,允许臣辞官归乡,与妻儿度过这最后一段时日……”戚束目光悠远,似是想到家中多年不见的妻儿,眸色多了些许柔和。
皇帝:“太医未诊断之前,戚卿莫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李德贤很快将太医领来,许是听到皇帝当时的声音焦急迫切得很,还带来了不止一位太医。
“快,给朕看看戚将军到底如何了!务必仔细诊脉,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当心自个儿头上的脑袋!”皇帝警告道。
“是!皇上!”太医匆忙将戚束扶到座位上,放好脉枕,格外认真地诊起了脉。
一个太医诊毕,另一名接着坐下,轮番诊完一遍,几位太医却无一人说话。纷纷皱紧了眉头,神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