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从浴室出来,鞠景歪头擦拭着未吹干的发尾,眼眸笼了层薄薄的水雾。
她向来没什么耐心,连吹头发都等不到吹干,常常随便揉两把就放着不管了。
现在和谌之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更是急切的缩短了洗澡的时间。
对谌之双,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耐心和期待。
眼前的雾气散去,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寻找谌之双的身影。
谌之双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长发披肩,侧颊被挡了大半,倒映在玻璃上的忧郁神情,衬的她削瘦的背影更落寞了些。
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鞠景依稀认识到,她并不如表面看着的那般开朗和阳光。
相反,她是脆弱又不堪的,甚至有些自卑。
这种感觉来自于家庭,是无论过了多长时间都很难彻底磨灭的。
鞠景有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背负起这样的伤感,但她此刻,只是单纯的想和谌之双在一起。
她徐徐靠近,手臂要环住谌之双腰肢的那一刻忽然停滞了片刻,不得不转为了压在她两侧的玻璃上。
声音压低,“学姐,可以吗?”
被她的气息裹紧,谌之双扬了下唇,又回到往常笑吟吟的模样。
“什么?”
“约法三章啊。”
鞠景委屈的埋了脑袋。
有这条规定在,她再想碰谌之双,也得憋着。
谌之双微微动容。
她生来就有这样的好相貌,接近她的男男女女不胜其数,有真挚追求的,也有热烈求爱的,唯独鞠景,从始至终尊重她的意愿。
有这一点时光和她相处,感受她的温度,谌之双已经很满足了。
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谌之双灿烂一笑。
“可以。”
“去我房间吧。”
拉着她的手进了屋,鞠景点开灯,弯腰在书桌的抽屉里翻找起来。
谌之双眯眼张望了一会儿,脸颊没由来的一红。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光包装就给了她无限瞎想的空间。
找出要用的,鞠景懒得拿剪刀,干脆用牙叼住,掌心摸索着书桌的温度。
很冰。
目光扫视了一圈,她又取下衣架上昂贵的浅绿色羽绒服,张开铺在了书桌上。
谌之双意识到什么,还没等思绪回笼,就被鞠景抱上了书桌。
羽绒服的温度隔开了冰冷,倒不会让她不舒服。
不过……
实在羞赧,谌之双按住了她的肩膀。
“在这儿?你衣服不要了?”
“嘶~”
鞠景咬开包装,调皮的吐了吐舌。
“学姐你可是亲口说过可以的哦,不能反悔。衣服嘛,洗洗还能穿。”
说话间,她关了房间的灯,又点开书桌上的台灯,将亮度调到最低,制造了一抹朦胧的美感。
谌之双不由自主的陷入她温暖的怀抱,汗液染了一层又一层,近乎瘫软成一滩水。
鞠景揽着她的腰,脑袋愈发向下。
她想尝尝鸢尾花深处的味道。
谌之双尚存理智,红着眼眶拦她。
“脏……”
潜意识中,她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鞠景。
她可以献出自己取悦她,但不是让鞠景俯首称臣。
“学姐,别乱动。”
暗哑的音调蛊惑着她的理智,鞠景反扣住她的手腕,一遍一遍摩挲着。
谌之双不喜欢这种找不到自我的感觉,可如果撑着她的是鞠景,她愿意交付自己。
夜渐深,交叠的影子在暗淡的灯光下跌跌撞撞,落了满地的情。
战场从卧室转移到了浴室。
热气氤氲,淋浴的水汽哗哗流淌,在模糊的灯光下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一道玲珑纤细,一道遒劲喷薄。
雪白的手臂抵在墙面,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循环反复,不知疲惫。
*
谌之双是在酸痛中醒来的。
她揉着腰,扯了一下不属于自己的棉绒睡衣,缓慢的掀开被子。
痛,哪儿哪儿都痛。
她低估了鞠景的战斗力。
这个年纪学东西快,前些日子还青涩不已的小绵羊已然长成了大灰狼,也不知是不是在报复她那日玩笑的“你的技术,真的很差劲”。
不过不得不说,鞠景,确实天赋异禀。
下床,穿鞋,开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谌之双下意识的往厨房的方向张望。
鞠景系着她的碎花围裙,袖子挽到了手腕,熟练的翻锅煎蛋,神情是难得的一丝不苟。
她生的漂亮,素颜也挡不住的靓丽和青春,又偏偏养了痞子性,吊儿郎当惯了的人认真起来有种意想不到的魅力。
谌之双望的出了神。
很久以前,她就幻想过这样的场面——
喜欢的人,能够为她洗手作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