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郎脚步瞬间如飞,很快走过了这片山坡,然后从一条小路向下,绕到了村头方向。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脚下地形渐渐平缓,小路也变得宽敞了些,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
“再走一刻,就到了湖边了。”
顾雪卿听得出谢七郎气息平稳,他在山间走了这么久,竟半点不喘?
不多时,顾雪卿感受到了湖风清爽中带了一丝荷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呼出气来,温热的气息正好喷在谢七郎的后脖子上,谢七郎身体瞬间绷紧。
他握紧拳头,越发后悔听了朱大娘的提议。
两人快走到湖边的时候,顾雪卿瞧见从路的另一面来了一辆骡子板车。
板车上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很快,骡子板车在湖边停下,那对男女先后从板车上跳下来,待两方人相距得近了,顾雪卿才清楚的瞧见,那姑娘竟然穿着和她同色布料的衣裳,都是桃粉色。
这并不奇怪,镇上布铺能供应的布料、成衣少,自然有人会买重。
衣裳一样也就罢了,让顾雪卿惊讶的是,那姑娘她居然还认识!
是那个什么小喜姑娘!
若是别的姑娘和她穿一样的衣裳也就罢了,但顾雪卿清清楚楚记得,这个姑娘好像喜欢谢七郎。
顾雪卿趴在谢七郎背上,伸长脖子去看安小喜,而安小喜也早就看到了两人。
她见谢七郎背着顾雪卿,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甘和恼怒。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狐狸精,嘴里说着不会嫁给谢七郎,可结果才多久没见,两个人就贴到一块儿去了。
安小喜气得直跺脚。
两女人目光交接,都看到了彼此眸中不善。
谢七郎立即察觉到不对劲,他好像感觉到了金戈铁马般的杀气。他邹眉问,“怎么了?”
“她跟我穿一样的衣裳。”顾雪卿心中老不痛快,她不喜欢安小喜,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只好拿衣裳说事。
谢七郎莫名:正巧衣裳布料颜色一样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他喜欢穿墨色衣裳,路上和他穿同色衣裳的人不知几何,若是要计较这种事情,那干脆别穿衣裳了。
谢七郎心想,这女人娇蛮的毛病又发作了。
他不理顾雪卿,背着她继续往湖边走,打算找个合适的位置安置她。
谢七郎看到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便将顾雪卿放下,让她靠坐在石头上。
结果安小喜兄妹两人也牵着骡车,停在了不远处。
安小喜亲眼见到谢七郎小心翼翼的放下顾雪卿,扶着她坐下,动作温柔细心,体贴至极。她是个姑娘家,如何看不出谢七郎对顾雪卿的心意?
可恨!
安小喜心中自觉没了希望,更是恼火,恶狠狠地瞪顾雪卿。
顾雪卿此时虽是个残废,但也不肯吃素,立即也将双眸瞪得圆圆的,怒视回去。
眼看两个女人之间剑拔弩张,像是立马要跳起来爪咬的花公鸡,谢七郎和安家哥哥都有些不知所措。
谢七郎万分不解,女人为何如此奇怪?
就因为穿了同样花色的衣裳,就恨不得大打出手?
眼看已到巳时,日头渐渐高深、晒在人身上也有些热,谢七郎低头瞧见顾雪卿一脸薄怒,继续和安小喜对视。
她额上渗出了星点汗珠,显然是不耐热。
谢七郎想去摘片莲叶给顾雪卿遮挡,但又怕自己离开后她和安小喜打起来。
她现在腿伤着,肯定打不过安小喜。
谢七郎在旁边观察了一阵子,发现虽然两女目光狠厉、如刀似剑的拼杀了几十个回合,但安小喜并没有上前打人的意思。
他和安家哥哥互换了个眼神,彼此都松了口气。
他放下了心来,对顾雪卿道,“你坐着,我去摘片莲叶。”
谢七郎不敢走太远,只走到距离顾雪卿不远处的湖边,他脱了鞋,挽起裤腿,准备下水。
而这边,待谢七郎一走,安小喜就憋不住了,她冲着顾雪卿骂了一句,“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