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郎也不管她,转身走出屋子,他怕自己被这女人给气死。
正值春末夏初,今日日光正好,谢七郎就把还未晒干的草药放在簸箕上,搁在院子的石头上晒。
不多时,朱照来了,他双手递给谢七郎一个荷包,“谢大哥,之前的晒好的那些草药昨天我二弟拿去镇上卖了,卖了三两银子。”
谢七郎接过荷包,从中取出一块约莫一两重的银块,递还给朱照,“替我交给你娘。”
朱照连连摆手,“哪要得了那么多,谢大哥你上个月就给多了,这次就不用给了。”
谢七郎面无表情看他,目中隐隐透出威慑,朱照无奈,只好伸出两手,接了那块银子。
自打谢大哥跟着他回乡后,他家就日益阔绰起来。
只是,谢大哥的银子,他是真不敢要啊。
朱照心里苦哈哈的。
“你帮我同你娘说说,让这姑娘去你家养伤。她和我住在一起,多有不便。我每月额外再给她辛苦费。”
谢七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把女人留在他身边。
他虽然和女人接触不到一日,但已经预感到,这女人是个麻烦精。
闻言,朱照一脸苦相,他哀叹着,“谢大哥,您这真是为难我了。刚刚我娘还交代我,要我这些天少来找你,让你好好和人家姑娘相处……总之,我娘是绝对不愿照看这姑娘的。”
“……”谢七郎按了按额角,“你娘又不是媒婆,她操这份心做甚?”
“谢大哥你别生气,我娘也是一片好心。她以为你没有父母,与我又有救命之恩,就把您当……当晚辈看。她说……”朱照小心翼翼的瞅了谢七郎一眼,欲言又止。
“她说什么?”
“她说您一把年纪,又总是看不上村里的姑娘,这姑娘是老天爷可怜您,送给您的媳妇儿。”
“……”
“谢大哥,我走了,你需要什么喊我就是了,一会儿我把午食再送来。”朱照不敢多留,生怕耽误了“谢七郎和姑娘相处”,被自己老娘骂。
谢七郎进去的时候,桌上的碗空了一大半,那叫做雪卿的姑娘正坐在床上,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指。
谢七郎眼睛好,他瞧了一眼,发现姑娘两根手指指腹红红的,好像是——
被烫了?!
见有人进来,顾雪卿抬头去看,她好像哭过了,眼眶红红的,眼下湿润。
也不知是不是谢七郎看错了,总觉得那双乌黑黑的眸子带了一丝谴责的意味。
“……”
谢七郎当做没看见,朝着屋里的木箱走去。这间屋子暂时要给女人住,谢七郎准备把自己的衣物和用品搬到隔壁的屋子。
他对女人熟视无睹,弯腰搬起木箱,刚走两步,却听到女人声音轻不可闻道,“我想解手。”
谢七郎身体猛然一僵,手上一个失力,木箱从手中滑落,狠狠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一声不吭,强忍着脚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面无表情的将木箱子又重新搬起,转身目不斜视的朝着门口走去。
再迈出门槛之前,谢七郎平淡无波道,“我去叫朱大娘来帮你。”
谢七郎很快把打木箱放到隔壁房间,又跑去隔壁院子去喊朱大娘。
朱大娘正在院中喂鸡,听闻谢七郎喊她奇怪为,“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帮忙的?七郎,人家姑娘断腿又失忆了,你别欺负人家。”
谢七郎有苦说不出。他何时欺负过她了?倒霉的那个人是他。
只是姑娘家的私事,谢七郎不好明白说,只是催着朱大娘去照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