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田熙是坚定的信奉科学和自然的唯物主义者,对于这个邪/教自称的可以通过神明的恩赐帮助夫妻获得繁衍的子嗣,一个字都不信。
那些无辜的人未尝不明白这些,但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寄托希望给虚无缥缈的神鬼。
伊达航被樱田熙的耿直勇到了,他盯着眼前的红水,还是没喝,默默提高警惕,准备随时联系局里,以及保护樱田熙。
寸头男人一时无言。
“我需要和神沟通一下再……”
“快去,别因为你的无知而丢失了一个大客户。”
樱田熙越无礼,寸头男人的态度反而越恭敬,“是。我现在就去。”
他转身离开祭台,伊达航盯着他离开,转头就被樱田熙扯了扯袖子,“你去跟上他,看他去了哪。”
伊达航收敛心神:“那你怎么办?”
樱田熙晃了晃手机,“我已经联系佐藤和目暮警官了,那碗水里含有致幻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会所还有更多这类的药物,以此作为控制人的手段,让搜查一课的人过来,以查违禁药物之名,再更深一步探查麻生夫妇的死。”
呵呵,什么神什么鬼,在樱田熙这里都可以用科学解释。
碗里有药?
伊达航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了,“那你怎么还喝了下去!能吐出来吗!”
樱田熙冷静道:“不喝下去,他怎么可能相信我们,放心,死不了。”
“我总算明白零为什么让我看着你了!”
伊达航拉着樱田熙离开祭台,“我要送你去医院,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跟零交代!”
他们拉开木门,樱田熙却感到身后一阵恶风,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那被红绸蒙住的神明雕像似乎动弹了下,整间和室弥漫着淡青色的雾气,鬼气森森。
“伊达航,你有看到什么吗?”
伊达航顺着樱田熙的视线望过去,灯火昏暗的和室异常寂静,什么也没有。
“药效这么快?”
樱田熙拒绝此时离开,“目暮警官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我们跟上那个寸头男人,也许我们还能看到更隐秘的事。”
伊达航拗不过樱田熙,只能顺她意,往寸头男人离开的走廊深处跟上去。
越往深处,樱田熙看到的青色雾气越浓,她似乎进入了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幻境。
趴在走廊栏杆上笑眯眯望着她的少女,悬挂在横梁上手指玩弄着长发的美貌妇人,或是眼巴巴的跟在她身侧,好奇的打量樱田熙的年轻女子……
他们无一例外的全身是血,腹部和后背鲜血淋淋,樱田熙再次询问伊达航:“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伊达航紧张到手心出了汗,不是因为这家会所,还是樱田熙那一本正经的神色,“樱田,你真的没事吗?”
“我只是觉得……太真实了。”
一缕沾血的长发划过樱田熙的手背,她侧头看了眼,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出现在有雾有面前,她的嘴角两侧被利刃划开,如恐怖传说裂口女的形象。
她长发飘飘,血色狰狞,但不难从仅有的露出来的面容上分析得出就是一个星期前死亡的麻生太太。
樱田熙毫无波动的与她对视,幻境难道是跟自身经历有关?
不然她为什么突然看到麻生太太?
麻生太太双目空洞的飘浮在樱田熙身后,僵硬的肢体佝偻着。
背后突然多了个环境里的阿飘,樱田熙后颈冰凉,她默默揉了揉脖子,好真实的幻境,这绝不是市面上普遍廉价的致幻剂,绝对提纯了。
寸头男人进入了一栋二层小楼,这栋楼在樱田眼中,简直就像是血腥气的集合地,无数扭曲的灵魂环绕在小楼周围,或哭或笑。
樱田熙神情凝重,拍拍伊达航的肩膀,“我身手不好,进去很容易被发现,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如果有意外我会发短信给你。”
一个医学生却有警校生的胆量和勇气,伊达航也发现这栋小楼的不对劲,他为樱田熙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把她像种蘑菇一样种在这。
她十分显眼,不仅是那身如清霜般的气质,还有那张黑夜中也仿佛灯火般引飞蛾靠近的美貌,她站在阴影处,像被世界遗弃的佳人,默不吭声的散发着冷气。
“别乱跑,不然我真的没法和零交代!”
樱田熙有些恼羞成怒,她不怒反笑:“降谷零还和你说了关于我的哪些要点?”
面对她的时候女朋友不论做什么都是可爱的,结果转头就和同期说自己悄悄话可还行?
伊达航整个人一激灵,为了好友的生存和幸福他机智的辩解:“没有没有,只是说你生活上需要人在一旁看顾,不然一个人很容易把自己弄丢……之类的。”
其实零的原话是“很容易被骗被拐被欺负,虽然长了一张冷淡不近人情的脸,但其实外冷内热”,十分撒狗粮的话。
仿佛全世界就降谷零最了解樱田熙。
樱田熙愣了下,别过脸,耳垂微红,“敢放我鸽子,就算说这种话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伊达航安慰她:“放心,零可能临时有事,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和你一起把他揪回来。”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零大概只是临时有事。
伊达航确定樱田一个人可以安全之后,就藏匿在阴影处潜入小楼里,他身形矫健,豹子似的落地无声,不愧是警校第二。
樱田嘴上答应会乖乖待在这,但伊达航一走,她立刻离开了原地。
开玩笑,她樱田熙什么时候这么乖乖听话过?
她对这个邪/教组织已经初步有了推测,通过社会吸引信徒,使用药物控制人心,达到他们敛财的目的。
至于可怕的神灵传说,樱田熙一个字也不信。
科学世界,请理智思考,任何玄学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樱田无视腿边扒拉自己裤脚的恶灵,她顺着青雾最浓的方向走去,麻生太太的幻象仍然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