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金黄色的囚笼里。
当初为了撕破虚空,他本就是孤注一掷,灵力损耗极大,最后虽成功逃出生天,却也遭受反噬,仅存一息,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作罢,然则千算万算漏算了师父,纵然他已不必顾及玄门,却不能舍弃恩师,他早该想到,他与师父的关系瞒不过合欢宫眼线……
“咳咳咳……”
承玉连咳几声,撑手从床上坐起来,脸色如纸苍白,看上去竟比初来合欢宫时还虚弱几分。
他额心微微拢起,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这金笼极大,分作了几个隔间,四周草木茂盛,云雾缭绕,灵气活跃纯净,如果他没猜错,这应当是在一座仙山上。
刚绕过一处石墙,眼前豁然开朗,明亮的光线刺得承玉瞳仁骤缩,入目便是玉榻上婀娜纤影。
“醒了?”
迟欢摇扇斜倚,全身只着了件半透丝帛,完美勾勒出她窈窕曲线,两条笔直细长的腿交叠着抻在榻上,远远看去,就像贵妃春卧图般香/艳旖/旎。
承玉下意识偏首,半晌方才哑声开口:“你我之事与师尊无关,还望宫主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自登上仙盟首座的那一日起,他便知自己日后必定仇敌环伺,故而从未将与师父的关系公布于世,却不料这么多年过去,终归是连累了他老人家。
迟欢慢悠悠品完一杯酒,呵呵一笑:“承玉君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蛮不讲理一般,你撕破虚空扬长而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师父?”
“若非你言而无信,本宫至于为难一个老头子吗?”
承玉动了动淡薄的唇,面色比流云还要苍白:“是我的错。”
迟欢盯着他那张愈发寡淡的脸,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笑:
“想救老头子也行,你过来好生伺候本宫,若伺候得舒服了,本宫自然高抬贵手,否则……”
迟欢眯了眯眼,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虽然她心疼美人,但更喜欢征服美人,尤其是承玉这种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冰美人。
这次逃跑事件给她的伤害太大了,不好好调/教调/教他都对不起自己这些天的提心吊胆。
她现在就想看他顶着那张谪仙似的脸,却不得不屈服于她身下的模样。
“怎么,不愿意?”
迟欢见他迟迟不动,不由挑挑眉,面上笑意不减:“承玉君最好想想你那可怜的师父,众所周知我合欢宫的刑罚享誉魔道,多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她话音刚落,承玉忽而捂住胸口,眉心跟着一蹙,似是忍耐着什么一般,终归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迟欢嘴角弧度愈深,眼神也不自觉迷离起来。
他仪态姿容本就好看,这样负伤而行,倒颇有些西子捧心的味道,别有一番破碎美感。
迟欢瞧着他那模样,差点又把持不住,但她现在必须忍住,绝对不能心疼心软,不然这些天都白担惊受怕了。
她这样想着,面色复又清明几分,一双桃花眼斜睨向他,端是媚波流转。
“过来替本宫更衣。”迟欢懒懒坐起身,噙笑吩咐道。
承玉敛了敛眉,一言不发走至榻边,微微倾身,竹节般分明的指骨覆上她腰间细丝。
随着他的靠近,鼻尖冷香愈发惑人,迟欢到底没顶住深吸一口,整个人都飘然起来。
他身上的味道简直是她的迷魂药,时时刻刻都勾/引着她,若非如此,这次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的藏身之地,毕竟当时承玉只在暗处静观时变,并未即刻上钩。
“抱我。”
待衣衫落地,迟欢便伸出双手,不客气地对他下达命令。
此刻她身上只剩了件垮到一半的薄纱,细腰盈盈,光看着便叫人耳红心跳。
承玉微微抿唇,弯身将人打横抱起,而后站直了身子。
迟欢顺势搂住他脖颈,尖俏的下巴朝斜对面扬了扬:
“去那边。”
承玉依言转身,前方入目是一张极为宽阔的圆床,正挨着金笼边上,外头便是云雾缭绕的山景,倘若从云端俯瞰,会发现山顶上赫然矗立着一个圆柱状的金笼,如同巨人的王冠,金光闪闪,自成一道独特风景。
“怎么样,本宫为你打造的金笼如何呀?”迟欢见他目光落在金笼上,故意勾着他青丝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仙人低眉敛目,额心轻拢,似有隐忍,更多的还是漠然。
迟欢嗤笑一声,赤足跳上床,靠着玉枕斜躺下:
“把衣服脱了,自己上来,”
承玉身形一僵,半晌并未有动作。
“这就是你伺候人的态度?”迟欢细眉高挑,眼角晕开一抹挑衅似的谑笑,转瞬却对上一双极为深静的眸。
他就那般无声地看着她,微波浅淡,流光缥缈,刹那间仿佛远去千里,又岂是掌中之物。
迟欢陡然怔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连语气也不大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