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尘缘已经站在巫娆房门外,里面指定不能凭空变出第二个巫娆交差,谷小草捅了捅身旁的巫娆,偷偷传声。
“巫娆,巫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再不搞点事情,他可就推门进去了。”
巫娆拂掉谷小草作乱的手,挑眉道:“他要是不开门看到屋内情形,怎么会死心呢?再说,咱们宗门内最能搞事情的不是你吗?”
谷小草见指望不上巫娆,只好一边随便和捻尘缘搭话,一边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
“开门。”捻尘缘还指着房门,分外执着。
谷小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房间?”
“气息。”
“你说话为什么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啊?”
“累。”这一下,捻尘缘连两个字都不讲了。
他周身都透着一股颓废的咸鱼之气,这种气质伴随着其言简意赅的发言,显得异常和谐。
谷小草见捻尘缘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
暗想,此人喊累倒也说的过去,就是不知道他做什么能累成这样——话说回来,要是没有面前这档烂摊子,捻尘缘倒不失算是个有趣的人。
捻尘缘见谷小草没反应,便打算自己开门。谷小草见势不妙,张开双手挡在门前,开始满嘴跑火车。
“我是诚心诚意的奉劝你,我师父闭关之前特意嘱托千万不能打扰他,他,他有起床气。如果你果真要打开门,后果可自负。”
就像谷小草从来不将师弟陆仁找的“麻烦”视为麻烦,捻尘缘也不会将谷小草这点小儿科似的阻挠放在眼里。
捻尘缘周身气流一荡,谷小草便感觉自己被一股粘滞的力量束缚当场,浑身上下完全使不上力气。
只好眼睁睁看着捻尘缘绕过自己,自力更生地往门上一推,只见那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谷小草暗道不好,忍不住心里一紧,连手心都冒出冷汗来。
众人向房内看去。
屋内,梨花椅、碧玉床、鲛纱帐,宝器流光千万点,紫砂泥炉浮香烟,这处洞府内陈设比任何大家小姐的闺房都要讲究,好一处风月旖旎所在。
正中央,花纹繁复的地毯上,聚灵阵光华暗涌,冰丝蒲团之上,巫娆跏趺而坐,双目紧闭,果然是在闭关。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这房间里面的怎么还有一个你?你们两个谁是真的?”谷小草看到这一幕,大呼小叫的传声问道。
巫娆回她:“屋内是我炼的傀儡。”
“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咱们这回指定得露馅,哪成想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姜还真是老的辣,怪不得刚刚你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原来早就准备了后手。”
谷小草眉飞色舞的感叹。
还没等谷小草开心太久,巫娆接着补充道:“可惜这傀儡是半成品,睁不开眼睛。”
谷小草立刻泄了气,又贱兮兮的对自家师父直呼其名起来。:“哎,我说巫娆啊巫娆,你还真是不经夸,做个傀儡都做不好。”
巫娆懒得与她斗嘴,神念一转操控坐在蒲团上的傀儡闭着眼睛开了口:“道友千里迢迢而来打扰本君清修,所谓何事?”
捻尘缘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回他:“没事,看看您是真是假。”
只是见到一个屋内避目打坐的巫娆,经验老道的捻尘缘显然还不能死心,他径自走入屋内,冒着交手的风险也一定要验明正身。
见捻尘缘跨过门槛,傀儡不好站起身来,他依旧坐在原地,一副八分不动、四平八稳的高人风范。
谷小草生怕他唬不住对方,一颗心已经紧紧地揪起来。
“道友说话真是不中听,年纪轻轻的,何苦前来找死呢?”
只见蒲团之上的傀儡再度开口,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谷小草暗想,这话听着怎么还阴阳怪气的,怕不是也在内涵我吧?
见捻尘缘脚步不停,在他迈过门槛的瞬间,傀儡一手抹出十余张符箓,狂风平地而起,携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气劲向捻尘缘冲去。
面对这声势浩大的一击,捻尘缘依旧未使任何法器仙剑,只略微撩了撩手,周身依然气流暗涌,有气无力地对了上去。
眨眼之间,狂风还未成声势,便散了干净。
捻尘缘还是那副四平八稳模样,反倒傀儡被双方对冲的这股气劲所伤,往后一倒翻下蒲团。
谷小草眼尖,发现其脖颈已经出现一道轻微扭曲的裂痕,暗道大事不妙。
谷小草连忙冲进屋中,有意无意挡在傀儡前面装作劝和的样子说:“没想到今日能看到二位高手切磋,也叫我大饱眼福,咱们还是点到为止即可,不要伤了和气。”
殊不知背地里,谷小草传音巫娆怒道:“你这傀儡质量也太差了,捻尘缘再来那么一下,咱们可就露馅了。”
“小草,为师做的这只是半成品,修为也就能发挥出我本人的七成,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巫娆语调逐渐变得危险:“还是说等捻尘缘走后,你想亲自尝尝被我和傀儡一打二的滋味?”
两人说话间,案上一捧价值连城的白玉净瓶,似是受到两股气流冲撞,转了两圈便冲着地上倒下去,眼看就要摔个稀碎。
看到这一幕,捻尘缘神色却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慌张扶起玉瓶,谷小草看的一脸懵逼。可不待众人反应,捻尘缘一个急转身,又掐住了傀儡的脖子。
事情眼见就要露馅了。
谷小草眼珠一转,好似明白了什么。
连忙问:“等等,捻尘缘,那个捻道友,还请手下留头——我有一事不明,如此紧张局面下,你怎敢为了顾着那个破瓶子把后背命门露给我师父?”
“贵,摔了要赔。”
“看不出来啊,道友还挺爱惜公物。”谷小草顿了顿又说:“我冒昧问一句,道友可是最近手头紧,缺钱急用?”
“嗯。我在打工赚钱,勤劳致富。”捻尘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