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来我办公室》

文//小云吞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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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浮沉。一室昏暗。

酒气与不知道哪里来的栀子花香在空气中肆意纠缠着，一如扶枝此时此刻混乱的呼吸。

厚重窗帘不知何时被掩上，随着落地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曳动，柔软地毯也被霓虹分割成支离破碎的格子。

酒店房间所在的楼层太高，俯瞰城市颇有一种失重感，颤栗着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一如她现在的境况，危险又不真实。

四周寂静得好像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

她脸上一直佩戴着的口罩不知何时失踪了，就连平光眼镜也被摘走，厚重刘海被掠起，她久未见阳光的脸暴露在他眼底下，她下意识扭头，满是心悸，并不习惯……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

不知怎地突然就吻了起来，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过于有力，她轻而易举坠入他的牢笼。

他如夜色中一头寂静的狼，幽绿色危险的眼睛端详了她很久，终于低头袭击，从下往上含咬她的唇珠，舔着她的唇，耐心地，似要将她拆骨入腹。

唇齿胶着，腰间炙热，她听见了寂静室内响起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她想停下，面红耳赤地，心脏也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可是……事态好像是无法控制了。

明明……明明这不是她的本意，但是最后依然是被某种隐蔽的渴望支配，被挟裹进激烈情愫的漩涡中，无从挣扎，她也好像不想挣扎。

扶枝彻底醉了。

只觉得他落在她耳边的呼吸很热，他身上也很热，酒气浮沉，冷冽木质香愈发明显，如此反差，也不是很令人讨厌。

他也箍得她很紧，手臂长而健壮，亲吻她的时候总是看着她，如浸润在水里的黑曜石，闪着幽光，神秘却莫名让人心悸。

她不习惯这样的对视，也不想他记得自己，急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却在她掌心“唰唰”划动，轻而痒，她甚至见到他脸上浮动的半边酒窝。

他在笑，无声地。似乎很愉悦。

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下一步的动作更重，唇上吃痛，几乎让她招架不住，她皱着眉在心里想……他戴着的那东西能不能招架住，如果不能，那她是不是要服药……

……

再后来，再后来她已然是记不清了，即使在梦里会自动将这些细节补全，可是那一天晚上让她陌生又混乱，也好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一夜荒唐的事情。

她身上甚至是遍布吻痕，像是昭示着他的存在，以及所有权。

后来她清洗身体的时候都害怕这些痕迹会一辈子都消不下去，被很多很多人耻笑，过得心惊胆颤的。

扶枝躺在床上似乎是魇着了，额头上满是汗，唇色嫣红，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苍白而透明，一种脆弱之感。

残留的梦境已然模糊，可她却是清楚记得他在餮足之后搂着她入眠的时候，轻声喟叹的那一句“我终于抓住你了”。

那样满足又愉快的语气让扶枝更加紧张，愈发想要远离。

她皱着眉头歇了很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手盖在眼睛上，身上还残存着那种隐蔽的热意。

明明距离那一次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还会梦见？

而且梦境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扶枝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放空自己，可下一刻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从柔软的大床上弹跳而起，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已然扔了几支用过的验孕棒，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她不愿再看，移开了目光。

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支新的，等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鼓起勇气去看——

……还是两道杠。

她紧盯着手里的验孕棒，不知何时冰冷到了极点的身体也好像是彻底失去了知觉，让她万念俱灰。

她攥着验孕棒慢慢地沿着墙边滑到地板上，双手抱着膝头，看着旁边垃圾桶里被扔掉的几支废弃验孕棒，上面所有赤红的两道杠刺痛了她的眼。

——“我怀孕了”这个事实好像是8成没跑了。

也怪不得总是做那样的梦，好像冥冥之中有预兆的，提醒着她一夜放纵带来的后果。

扶枝已然是无法自欺欺人了，连续几个早上的测试都是显示同样的结果，再加上她的经期的确是很久没来了，想要逃避这个事实已然是不可能了。

她深呼吸一遍，将头埋头膝盖里，思绪也乱糟糟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天的初阳从窗外洒照进来，早上气温还是有些冷，可她孤零零地坐在墙角旁，隔绝了阳光，也好像是没什么感觉。

连续几天紧绷着的神经直至刚刚最后一次的结果出来彻底断裂，她忽而想要好好睡一觉，以弥补近段时间以来的睡眠不足。

睡着了……那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