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兴奋,又激动,心道,好你个大银(淫)龙,可算是让我抓着把柄了。
花羡鱼摩拳擦掌,在旁边煽风点火:“快,揭下她的面具,让我瞧瞧,是哪个倒霉蛋被你惦记上了。”
那风临渊似能听到她说话,往她这边瞧了一眼。
花羡鱼僵了下。
风临渊移开目光,果真照她所期待的,伸手去揭少女的面具。花羡鱼屏息凝神,只觉得天地骤然颠倒,骤然被轰出梦境。
花羡鱼急得在自己的床上打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满屋子的泡泡都破碎成水沫。
花羡鱼坐直身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招来食梦蝶,磨着牙齿:“风临渊,我送你个惊喜。”
食梦蝶可以织梦,花羡鱼决定给风临渊织个永生难忘的梦。食梦蝶停留在她的指尖,等待着她的指令。
她闭上眼,梦境生成。
还是轻纱软帐,衣衫半解,风临渊满目欲色,揭开身下少女的面具。面具下方赫然露出一张黑面獠牙的猪脸,猪头哼哧哼哧,甩出臭烘烘的大舌头,口水四溅……
“风临渊,你就等着尝尝被一头猪拱了的滋味吧哈哈哈哈。”花羡鱼笑出鹅叫,对食梦蝶说,“给我干活去。”
食梦蝶扇着翅膀离开。
花羡鱼没事做,从床底下摸出个木箱子。这个箱子是她昨天翻出来的,里面有些纸和笔,纸上的字从歪歪扭扭到端正工整,显然是出自风临渊之手。
风临渊身处名门正派,行事作风却有些歪门邪道影子的影子,笔锋本该锋芒毕露,但呈在纸上的字迹温润内敛,很符合他伪君子的做派。
花羡鱼抖着字帖,离自己远些。因那纸上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她怕闪着她的眼睛。她素来不喜这些假仁假义的正道人士。
不久后,食梦蝶从门外飞了进来。
“这么快?”花羡鱼意外。
食梦蝶往她掌中吐了个七彩的泡泡。
花羡鱼迫不及待地捏碎泡泡。
她期待的是风临渊被猪头吓得从此不举的画面,然而,梦境将她送到了一方水池前。
水池四周垂下红色的纱帐,池中温泉没过玉石阶,水雾氤氲,模糊视野。
花羡鱼不明所以,撩开纱幔。一面巨大的铜镜跌入视线,铜镜正对着水池,将池中情景毫无保留地映在镜中。花羡鱼往镜中望去,没有寻到自己的身影。
她本来就是外来者,不属于梦境的一部分,镜中当然映不出她的身影。就在她松口气的时候,镜中的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应该是个少女。
少女浑身未着丝缕,坐在水中的台阶上,大半截身子都沉入水中,只余精致白皙的锁骨露在水面,被朦胧的水汽半遮半掩,看不分明。
她有一头茂密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被水托着,浮在水面,如海藻般铺开。双臂被迫朝两边展开,皓腕间各扣着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链子的另一端钉入地面。
被裁成四四方方的红纱,盖在少女的头顶,少女微微仰头,纤长的脖颈线条流畅,滚下晶莹圆润的水珠。
花羡鱼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光这个画面,就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禁忌美。想来也是人间难见的绝色,才会禁锢在此。
正是这份若隐若现的美,更加引人窥探,花羡鱼朝她走去,想揭开她的红纱,瞧个究竟。
水面泛起涟漪,接着,银光破开水纹,冰冷的鳞片折射着幽幽烛火,将昏暗的内室陡然照得一片雪亮。
花羡鱼躲避着四溅的水花,以袖遮面。
等到水珠都落下,她移开手臂。入目是一条巨大的银龙,恶龙身躯庞大,从水底钻出,盘踞着整个水池。
它低头轻嗅着被禁锢的少女——它的猎物。
流转着华美光泽的龙尾,半露出水面,勾缠着少女纤弱的腰肢。
少女身躯僵硬,口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花羡鱼觉得这哭声有些耳熟,她想着恶龙无法窥见自己,就大着胆子走近了些。
那恶龙把少女盘在怀里,坚硬的鳞片摩挲着她肩头的肌肤。少女哭着求饶:“你放了我吧。”
犹如一道九天神雷,从天而降,直接劈中花羡鱼的天灵盖。
花羡鱼脑门嗡嗡直响。
那是、那是她的声音。
再定睛一瞧,少女锁骨的下方,如她所料那般,印着个指甲大的剑疤。
花羡鱼:“……”
“哦,原来被他盯上的倒霉蛋是我。”花羡鱼麻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