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可以放心。”相比之下,季雁来倒是淡定了许多,说,“虽然对宋姑娘不满意,可屈家更不会想要一个公主儿媳,驸马,可是不能入仕的。”
而屈家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麒麟儿,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如此结果。
“也是。”付兰青当即就放下了心。
季雁来看了她一眼,不由失笑,这就放下了心,她倒是不担心寇珑珍闹,但是她觉得,以寇珑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若是请求不成,怕是会使什么手段。
她这些年被宠坏了。
说笑间两人已经到了城外,外面婢女轻轻敲了敲窗户,说,“王妃,谢公子来接人了。”
“呀,不是说好了不用来——”付兰青责备道,脸上却早已笑开,她起身就想出去。
季雁来动身,准备送一送。
“你别动了,外面有些乱,小心弄脏你的衣裙。”付兰青及时阻止,季雁来却没听她的,还是下了车。
城外人流很长,一个一个接受着城门卫的检查,有人等的久了不由着急,大货车随行停在一旁,等着放行。
荣王府马车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侧目——
这样一看就是富丽堂皇的车架,主人定然不一般,可以不必等直接进去。
车帘掀开,付兰青两人下了马车,早早就等在一旁的谢松岩忙含笑上前,不消多说话,夫妻两人的手就握在了一起。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读书?”付兰青轻声嗔他,一双眼睛水润晶亮,哪里还有之前的难缠气势。
“见过王妃。”谢松岩先行见礼。
季雁来含笑请起,笑着看了两人一眼,说,“既然公子来接,那我便先走了,阿瑶,有时间再聚。”
“好,路上小心。”付兰青立即说。
季雁来回身,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车,身后谢松岩的声音轻轻,说,“来接你又用不了多长时间,正好透透气。”
“骗人,你最喜欢清静了。”
夫妻两个低声说笑,谢松岩一身书香文质彬彬,说话也斯斯文文,可付兰青脾气却是又急又冲,这两人凑一起,竟是正好了。
谢松岩能容,付兰青也愿意为了他忍。
马车徐徐前行,门口守着的城卫远远看了眼就忙不迭的恭恭敬敬迎了上来,直等到马车安安生生进了城才算松了口气。
旁边有新来的不解他干嘛这么恭敬,他们这些守城门的,每天见过的高官显贵不计其数,就是公主也没少见。
这不就是个不受宠的王妃?
他使劲打了他一巴掌,一番细心叮嘱,生怕这人不懂事,下回不恭敬。
荣王妃,家世好,嫁得好,先帝钦赐,就算夫君不喜又怎么样,她这王妃之位照样稳稳当当,无人可动。
这个蠢货。
马车内,付兰青离开,婢女们都在外面,再无人打扰,季雁来才颤着手轻抚唇角。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被辗转后的酥麻。
麻的她下意识启齿,咬了咬下唇。
痛意传来,她咬着牙,无声苦笑。
这还是第一次,天子这样放肆。
他是在警告她。
带着恼恨。
太极殿中,寇元青轻抚唇角,出神微笑。
天子笑的这样的……
满足?愉悦?
常信低头,不敢直视。
正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一声天子的叹息。
他心中顿时一紧。
“这样她肯定要恼的。”寇元青不怕季雁来恼,可他怕季雁来忍着。
该怎么哄哄?
他手中轻扣书案,不由出神。
-
从长春观回来,季雁来第二日就回了季家,亲手把自己求得符交给季正阳,就盼着他这次考试能顺顺利利。
季正阳嘀咕了两句觉得没用,可还是美滋滋的戴上了。
等在季府盘桓半日,季雁来回来时,于管事过来禀报,道上午太后宫里的兰芳来了,说是许久不见,太后很是想念她,请她明日进宫。
细眉不由一皱。
心里发紧,季雁来想到了天子。
她是真的不想进宫……
“去安排下去,明日一早进宫。”季雁来轻叹一声说。
说来自从年后,她就没再去过了,难怪太后命人亲自来请。
她面上还能稳得住,几个婢女,尤其是采秋,面色却不由一变,忙看向自家姑娘,最后还是被采春给按了下去。
采春看了眼于管事的背影,万幸这位正背对着她们,不然以对方的聪慧,肯定能看出端倪。
心里想着,她瞪了眼采秋。
采秋不解的睁眼,不明白为什么挨了这一眼,见此,采春只好叹息。
算了,智商都换武力去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忍。
“姑娘,不如明日报病?”采夏试探着问。
“出的什么馊主意,姑娘千金之躯,焉能这样说。”采春就先给拦了。
“拦了这次,还有下次。”采冬默默的说。
刚刚被瞪,采秋左右看了看,不敢多说。
季雁来轻轻的,又叹了口气。
“采冬说得对,去安排吧。”
她慵懒靠坐在榻上,往日闲暇的午睡时间根本睡不着。
之前躲着天子她担忧,现在被天子逼得不能再躲,她还是担忧——
可她为什么要担忧?
只要顺从,只要虚与委蛇…季雁来心想,可心里那一关却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因为这件事是不能被允许,不能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