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被他此举吓了一跳,面色唰白,止不住倒抽凉气。
“他看到一个死人躺在地上,你们再猜……那个死人是谁?”
“鬼故事”的乐趣就在于越是害怕就越是想听,偏男人尾音上扬,像把勾子,把众人的好奇心一并勾起来。
“又猜啊!”有人出声抱怨道,“你丫得能不能一口气把故事说完啊!”
傅瑜独自靠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看那些被吓得面色大变的大老爷们,心里止不住发笑。
“那个人就是……”男人一字一句,故意将声音拉长,却迟迟不说答案。
窗外风声呼啸,里头却四下寂静,只能听到烛星发出“噼啪”的声响,一股恐怖森然的气息逐渐在空气里蔓延,变成凉意窜上人的后背。
就在这时候一个脑袋冷不丁地挤进人堆里,扯开嗓子大吼道:“就是你啊!”
“啊啊啊,鬼啊!”
众人立时被吓得惊声尖叫,那还顾不得上什么男子汉形象,几乎往四处跳窜而去。
就连那个讲故事的人也被吓得肝胆俱颤,手抖的连烛台也拿不稳,没出息地撒了腿就逃。
手臂一伸,傅瑜稳稳接住那快要落地的烛台,看向逃窜到屋内各个角落抱在一起的人,轻笑道:“就你们这老鼠胆,出去了可别说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丢死人了!”
众人惊魂未定,还在那嗷嗷大叫,听了这声轻嗤,才醒过神来。
慌乱中,挂在檐角的灯笼被点亮,屋里霎时亮如白昼。
只见傅瑜一人坐在桌前,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将他们的窘迫狼狈尽收眼底,唇角还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
“这傅老贼的徒弟太坏了,竟然敢吓我们!”
“傅老贼的徒弟”这样的称呼,自傅瑜进府就时常听到,早前她还会同他们争辩,后来心觉这些人冥顽不灵,也懒得多费口舌。
傅瑜无心争辩,实话实说道:“要不是你们胆小,又怎会被我给吓到!”
同他争执的人瞬间被这话噎住,面色极为难看,还想红着脸回呛两句,却被那方才讲故事的男人拦住。
男人冲他摇头,他才作罢。
“没想到你看着瘦小,胆子到挺大,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男人走到傅瑜身前,故作神秘道。
傅瑜蹙眉,语气不耐:”你想说便说,搞什么神秘?“
“知道你那个床铺之前为什么一直没人睡吗?”
“李统领说了,有个老兵告老还乡,所以才空出来的。“
男人当即摇头失笑起来:“天真,这样的鬼话,你还真信啊!”
“老大那是怕你害怕,才故意那么说的!事实是之前睡那床铺的人死了,就在不久前,失足落井淹死的,这事大家都知道,就你还被蒙在鼓里!”
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傅瑜听后却面不改色,语气轻飘飘地反问道:“所以呢?”
旁人听了这话,大都心有戚戚,这小子倒好,竟丝毫不惧。
男人惊诧片刻,又觉傅瑜这是在苦苦强撑,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不行。
他突然换了方才说故事的语气,阴恻恻地警告道:“所以你可得小心了,你师父作恶多端,今日又是中元节,小心被你那床铺的原主人的‘鬼魂’给盯上!”
傅瑜向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更不惧什么“鬼魂”之说,更何况她问心无愧!
她目色清明,声音洪亮道:“那便让它来是!“
男人无声冷哼,腹诽她嘴硬,四周的人又朝她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嘹亮的号角声在这时打断屋里的这场闹剧。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了营房,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