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越说越激动,脸都气红了,站在那里呼啦啦直喘气。
沈晨星也终于合拢了手里的账簿,打量着东来,那目光就像兄长看着弟弟。
“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怎样,倒把你这个小跟班给气坏了?嗯?”
听到沈晨星语气里的调侃,东来愣了下,火气卸去大半,只能无奈的笑。
“东家,我没气,我就是替你不值,贴了那么多冤枉钱出去……”
沈晨星摇头,“做过的事就莫要再去追究值与不值,那是没有意义的。”
他将账簿递还给东来,“钱的事儿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到法子。”
交待完这一切,沈晨星转过身去,接着整理剩下的草药。
东来望着东家的背影,明明很单薄,可脊梁骨却又挺得笔直,仿佛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弯曲。
东来心里既欣慰跟了这样有情有义的好东家,同时也为东家担忧。
在外人看来,东家是来自栾昌府沈氏大家族的子弟,背景深厚,开这么个铺子那不是玩儿么?
可东来却明白东家的不容易。
这个医馆完全是东家以一己之力撑起来的……
心思纷乱的当口,有两个人影一晃进了医馆大堂。
东来心中一喜,以为是来了顾客。
刚抬起头准备招呼,却见来人竟是周妙灵和周松霞这对表姐妹。
……
沈晨星暂停了手里的活计,招呼周妙灵和周松霞这对表姐妹到旁边的八仙桌那就坐,并让东来泡了茶,拿了一碟子葵花籽摆到桌上做招待。
周妙灵倒是文文静静的坐着,一双水灵灵的妙目直往沈晨星身上打着转儿。
周松霞则抓了一把葵花籽在手里,边嗑边起身在偌大的厅堂里转悠着打量着。
“啧啧,之前在村里就听大伙儿说回春堂有多大多大,今个一看,这厅堂还真不小咧,要是摆酒席能摆下六七桌!”
周松霞的这些话,桌边的沈晨星和周妙灵都选择性无视。
东来却应了声:“这位嫂子说对了,我们回春堂的规模可是同福镇最大的。”
周松霞一听有人应声,顿时来了劲儿,抓住东来就是一通打听:“这么大的铺子,是你们自个买下的还是租下的?”
东来脸色变了变:“你问这个干嘛?……当然是租的。”
周松霞撇嘴:“咋那么傻呢?叫你们东家买下来呀,每年挣的银子都白孝敬给房东家啦!”
东来嘴角狠狠抽了下,心说若真有那个钱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但周松霞的问题还没完:“你们这里的坐诊大夫一个月开多少钱的月例?”
东来翻了个白眼:“你打听这个干嘛?”
“诶诶,有没有这个数?”周松霞又拍了拍东来的手臂,神秘兮兮却又双眼冒光的给他比划了一个数。
这趟在舅妈家借住,她听到舅妈和表妹谈起回春堂的事儿,听表妹的意思是想来回春堂做坐诊大夫。